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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根的經驗,第二根竹製虹管造起來可謂輕車熟路,不一會的功夫,第二根也開始冒水,岩石下端的小溪流量增加了許多。
這樣的流量,大概就夠坡地和坡地下的一片平地使用了。若是非要節約點用,甚至可以再夠翻一倍的土地灌溉,只要使用滴灌的方法就是。
抹了抹汗水,葉暢鬆了口氣,看到周圍眾人的笑臉,他心中明白,自己在這個時代,在吳澤,總算是立穩腳了。
此後便是自己有些什麼異常的舉動,眾人也不會懷疑,而且請人相助也容易了。
“十一郎。”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葉暢循聲望去,是宗長葉淡。背手而立的葉淡目光有些怪異,既有欣賞,又有不甘,還有幾分嫉妒。
“見過宗長。”葉暢行禮道。
“做得好……做得好,回村之後,到我家來一趟。”葉淡說了一句,轉身便離開了。
他看似平靜,但內心中卻是如同狂風暴雨一般。
葉暢竟然辦成了!
只憑著那二三十餘戶非葉姓的相助,僅用了幾百文錢的毛竹,僅用了三四日功夫,他竟然真的完成了將水引到兩裡外的任務!
若非神助,如何解釋?
若只是仙人指點,葉淡不會如此激動,因為仙人指點能顧一時,卻顧不了一世。更讓葉淡對這位侄孫刮目相看的,是他在整個過程中展現出來的組織能力。
一盤散沙般的鄉鄰,在葉暢的組織下,竟然象是一支軍隊般行事。
有這等本領,遲早會有出頭之日,葉淡不是葉楝,與葉暢沒有直接的利益糾葛,相反,站在整個葉氏宗族的高度,葉淡很希望族中晚輩能夠人才輩出。反正晚輩再出色,也改變不了他這一房是長房的地位。
“十一郎就是了不起,我早說了!”他還未走遠,便聽得女童的歡呼聲。
卻是方氏領著響兒來看熱鬧,不僅是他們,幾乎整個吳澤的居民,都跑了過來,看這一項對他們來說是奇蹟的工程。響兒自然是最高興的,在人群中跳著叫著,嘰嘰喳喳,但她的言辭貧乏,反反覆覆,也只能用“了不起”、“就是好”。葉暢聽得都有些臉紅,心裡想著該教這小丫頭一些東西,免得連夸人都不會,沒文化真可怕。
與葉暢一起開挖這條引水渠的眾人,一個個圍了過來,將葉暢簇擁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既是歡喜又是自豪,為自己能夠參與這項奇蹟般的工程而高興。見他們一個個不開口,葉暢頓時明白,水引來還沒完,他們還等著自己分配水源呢。
“紙來!”葉暢道。
沒有反應。
“呃,響兒,響兒?”葉暢回過頭,剛才還繞著他打轉的小丫頭轉眼不知道跑哪去了。
響兒跑到那邊人群中去誇葉暢了,在眾人善意的鬨笑中,她才知道葉暢在喚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臉莫名其妙地又跑了回來:“十一郎,有什麼吩咐奴奴的?”
小姑娘用甜且糯的聲音自稱“奴奴”,聽得葉暢心裡酥癢酥癢的,幾乎都要化了。他一張手:“紙來!”
“啊……是,在奴奴包裡呢!”
響兒從肩上的包裡拿出一疊紙,這個時代,造紙術尚未改進,故此紙張的價格不菲,此時的著名書法家僧懷素練字便用不起紙,只能種芭蕉樹,以其葉代紙。所以,響兒把這疊紙看得甚重,拿出來時都是小心翼翼的。
紙上是葉暢用炭筆寫的字。
葉暢練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漢隸魏碑顏柳蘇黃米蔡他都臨摹過,雖然匠氣很重,但勉強算拿得出手。只不過寫毛筆字終究是比較慢,因此在記錄各組工作時,葉暢用了自制的炭筆。
他將記下的各組完成的工作情形和加分情形一一念了出來,眾人並無異議後,再按照各組得分不同,確定各家分水的次序。
第一個被點名的頓時歡呼,飛快地跑過去,將自己家的田埂扒開,看著引來的山泉流入,浸灌著幹得發裂的土地,幾乎喜極而泣。
一戶戶人家點到,然後一戶戶人家跑去,等著輪到自家的田裡浸灌。先點的自然高興,後點的也不著急——因為水量比預想的要大些,所以遲早每家都能夠澆到。
每家都可以澆灌一柱香的時間,時間到了就換下一家,這樣能夠保證一日內坡地上的近三百畝田都澆一遍,而葉暢自己的那十餘畝,則留到了最後澆。這樣的分配,讓誰都沒有話說,排到最後的便是有所不滿,也會被長者鄰居斥罵:誰讓你挖渠引水時不努力,人家十一郎自家都是最後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