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生過日子,既然要好生過日子,那些關愛他的人,他得珍重了,那些他關愛的人,他得看護好了。
不過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過去接過響兒手中的碗:“我來洗吧。”
“十一郎也會洗鍋洗碗?”
“這有何難……水在哪兒,瓢在哪兒,抹布在哪兒……洗潔劑……啊,這個就不問了。”
“洗潔劑?什麼是洗潔劑?”
響兒耳尖,葉暢一句無心之語,便被她聽了進去,她好奇地問了一句。
“唔,桶裡的水是你挑回來的?”葉暢可沒有辦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當然要顧左右而言它。
“是我從塘裡挑來的,十一郎,你要省著點用,最近塘裡水不多,聽聞族老正打算要求雨呢,今年到如今,已經是兩個月都沒怎麼下雨了。”
“咱們家裡有多少田,今年的收成呢?”
聽到兩個月沒怎麼下雨,葉暢的心猛然揪起來。中古之際幾乎完全是靠天吃飯,若是老天爺不開眼,降下些天災,那麼**便隨即而至。
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他的性命——還有響兒的,他是死過一回,現在剛下定決心,要珍重看護好眼前所擁有的。
“咱們家可是有十畝田,不過現在佃給族人了,今年的收成聽說不是很好。”提起這個,響兒也是愁眉不展:“怕是過幾日後,咱們就得去採野菜,每日只能吃野菜粥了。”
響兒說得有些模糊,葉暢明白,她終究年幼,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葉暢這才算是真正看到自己生活的這處村子。雖然被稱為“吳澤陂”,實際上這是一處約二百戶人家的村落,葉暢是去過後世諸如烏鎮這樣的所謂“古鎮”,現在再親眼見著一座活生生的“古鎮”,其中的差異之大,讓他禁不住咂舌。
後人所看到的歷史,很多都是後人自己理解的歷史啊。
整個村子在一片樹林之下,葉暢抬起頭,就可以看到不遠處壟罩在村子上空的槐樹枝。那棵老槐樹如此巨大,看上去象是給村子加了一頂帳篷——不是那種用於兩人野戰或者某些人邀名作秀的小帳篷,而是那種可以住上許多人的大帳篷。槐樹帳篷之下,則是各家各戶的屋子,既有青磚瓦房,也有木板舊屋,更多的則是用黃土夯成的土坯房。
雜亂無章地分佈著的住宅,讓他七拐八彎,費了老大功夫也沒有轉到頭。迎面不時有人對他指指點點,還有人上來打招呼,問他是不是真被顆掃帚星砸了。對這個問題,葉暢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微微笑著作別,哪怕對方是明顯來譏嘲他的,他也不以為意。
“十一郎被這掃帚星一砸,倒是砸得不一樣了,你瞅他如今模樣,嘖嘖……總覺得和往日那個一心想著煉丹成仙的十一郎不一樣。”
“那是自然,聽聞他方才還將四嬸孃趕了出去,換了往常,四嬸孃到了他院子裡,他哪一回不是乖乖聽罵?”
“咦?連四嬸孃都敢趕,這倒是稀奇了,四嬸孃那潑辣貨,可不好惹!”
小聲的談論不時也會傳到他的耳中,葉暢只是當作沒有聽到。轉了好一會兒,終於到了那棵老槐樹下,也就到了這吳澤陂的村口。
“郎君,我們去哪兒?”響兒昂起臉問道。
“先去家裡的地看看。”
響兒點了點頭,她頭上梳著的髮髻就輕輕顫了起來,典型的三丫髻,只不過沒有用髮釵固牢,因此有些頭髮散落到了她的額前。小姑娘折下一根小樹枝,捋了葉子便做成一枝木釵,將它叉在了自己的頭髮上,回頭向著葉暢一笑。
他們家的田離得村子有些遠,路上聽響兒說了,原來這田倒不是真正屬於葉暢,而是屬於整個葉氏宗族,只不過分到葉暢這一支耕種。葉暢之父葉思外出前將田佃給了族人,而葉暢與響兒的衣食便靠著這十畝田收的租子。
足足走了半個時辰,也就是後世的一個小時,葉暢才看到了他家的十畝田。這十畝田的地勢較高,位於覆釜山下的一處緩坡,田中已經乾裂了,種著的莊稼葉暢不認識,但從它們的乾枯狀態可以判斷,再沒有雨水,它們就要完了。葉暢皺起了眉,這一帶附近有兩三百畝田,想必是村子裡不少人的生計之源,看來陷入麻煩的,不只是自己一戶,可是為何沒見著農人來引水澆灌?
他對歷史甚為熟悉,在山區支教的那幾年,幾乎將自己能找到的一些有關史料翻了個遍,甚至連技術史之類的偏門也看過。因此仔細一想,便知道其中的道理,中華雖然一向倡導精耕細作,但農業技術的真正高峰,還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