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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卻一直沉默,始終未發一語,盧杞暗暗觀察他,覺得他的沉默似乎別有深意。
元載也不精擅詩,但好歹還是吟了一首,待眾人登上青龍寺佛塔之上,眺望著遠處長安城西牆,一輪紅日掛在城牆之上時,元載覺得,自己的最後機會到了。
“葉暢,聽聞你曾有二詩,一首是詠竹,另一首是題風陵渡?”他在眾人當中揚聲開口,眾人知道又有熱鬧可看,一個個安靜下來。
葉暢歪頭看了元載一眼,目光中有些異樣。
盧杞注意到這異樣,心中很是好奇:為何葉暢目光中竟然帶著幾分憐憫之意?
元載見葉暢不語,便哂然一笑:“可見,葉暢你不是不會作詩,但今日這群賢雅集,登高納涼,你卻不提一字,莫非如江郎一般,才筆為人所收,故此不發一語?”
若只是說到這,還只是諷刺,但元載緊接著又道:“亦或者葉暢你根本毫無文采,那兩首詩原是抄襲剽竊而來?”
眾人都是精神一振:**來了!
在方才被葉暢綿裡藏針刺了一下之後,元載此次捲土重來,想必定是有所準備,此時發難,若葉暢作詩,他便挑動諸人給他的詩惡評,若是葉暢不作,便栽定了此前抄襲剽竊之名!
元載分析過此前流傳的兩首“葉暢之詩”,覺得就算那兩首為其所作,葉暢只是立意巧妙,實際上詩才並不高,因此他才敢於發動這次攻擊——他身邊諸人中,可頗有幾位尖酸刻薄的毒舌。
“那兩詩確實是某抄來,當初某就說了,夢中所得,信手抄來罷了。某一介俗人,哪裡懂什麼詩?”葉暢平靜地回應道。
“哈哈,果然是抄來,只不過葉暢你抄詩時,只記得抄詩句,卻忘了抄詩作者了啊!”元載哂笑道:“莫非你抄時還有挑選?還有,說什麼夢中抄詩,為何你夢中沒有再多抄幾詩,此時便可以用了!”
葉暢也笑了:“誰說我夢中未能多抄幾首?”
“哦?那你為何不說出?”
“說出之後,只怕掃大夥的興致。”
“呵呵,你放心,你抄來的詩再差,大夥只會興致更高。”元載更是高興。
哪怕能座實葉暢的詩是從“夢中”抄來的,現在籠罩在葉暢頭上的光環也會淡去不少,賀知章、張旭等人不會如此推崇他。元載現在想的不再是給自己邀名,而是要破壞葉暢的名聲:你既令我失了名聲,那麼就休怪我也壞了你的名頭。
葉暢又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口了。
“長空澹澹孤鳥沒,萬古銷沉向此中。看取漢家何事業,五陵無樹起秋風。”
眾人愕然,這一首七言絕句,雖然不算驚才絕豔,可是也算中規中矩,至少比起他們方才吟誦的要好吧。
不等眾人停下,葉暢又道:“清時有昧是無能,閒愛孤雲靜愛僧。欲把一麾江海去,樂遊原上望昭陵。”
眾人再度愕然,這一首比方才一首又佳上一些,特別是閒愛孤雲靜愛僧之句,在此鬧中取靜之時,當真讓人有出塵之念!
第一卷誰乘星槎破虛空 第47章絕唱餘音猶繞樑
眾人愕然在於,葉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連作兩首,難道說真是夢中抄來的,所以才有如此快捷?
但若是抄詩,他夢中豈有今日之景,為何每一首,都是應著當前的情景?
夢中抄詩之說,眾人都是將信將疑的,現在這個疑惑就更深,一方面覺得此人一向籍籍無名,不應該有如此捷才。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他連著兩首詩,都是可用於此時此景的佳作。
葉暢心中在暴笑。
若換了別的地方,那詩還真不好抄,可這兒是青龍寺,是樂遊原,乃是有唐一代詩人最喜歡的幾處長安景緻之一!
連抄了兩首杜牧留在樂遊園的詩之後,葉暢覺得更進一步,總得讓元載這廝無顏留在長安,迅速滾蛋才是,因此不等眾人從方才兩首的驚訝中回過神來,葉暢又開口道:“曾逐東風拂舞筵,樂遊春苑斷腸天。如今觀音道成日,已帶斜陽又帶蟬。”
這是改抄李商隱了,不過葉暢還是小改了一句,將“如何肯到清秋日”改成了“如今觀音道成日”,雖然意境降了下來,卻總算還是一首中規中矩的應景之詩了。
吟完這一首,葉暢歇了口氣,向元載問道:“元公輔,還要某再從夢中抄詩否?”
“哈,哈……”元載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嚇住的,他心中堅定地認為,葉暢本人並無作詩天賦,因此勉強道:“也不知是哪位替你準備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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