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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的,眼裡卻閃著陰譎之光,今日在西市竟然會遇上葉暢,那廝打扮成這模樣,定是不想讓人知曉他的身份。他以入京士子的身份,出現在西市的花街柳巷,必然會引發注意,一個沒處置好,甚至會壞了他的名聲,影響他今後的仕途。
現在莽和尚叫出他的身份,正好,正好,合適之時自己對合適之人說上一聲,那麼,他就只能灰溜溜地滾出長安城,如同孟浩然一般,以詩聞名,韓朝宗等皆欲為之延譽,結果呢,還不是被放歸。
“老爺,便如此放過他們?”旁邊侍立的曹姐兒還是心懷不憤,她雖然不能確定這位老爺的身份,卻知道這張記的樓宇隸屬為何:故宰相張說之子,今寧親公主駙馬張垍!
眼前這“老爺”,甚至有可能就是駙馬本人!
朝廷法度,官員是不可隨意入市,特別是開這樣的皮肉店,更是大忌。但上有政策總是下有對策,張垍自己不能出面,讓一個族人出面就是,而且朝廷並未禁止宗室百官置產殖業,所以這一條巷子裡的鋪子,倒有大半都是屬於張垍兄弟,只不過大多數都是出租給別家商人,坐收些房租,唯有這倚紅樓是張垍遣一同族遠親在經營。
也算是為張垍存些私房錢——家中有一位公主,想做什麼可都不容易。
這“老爺”正是張垍,他不敢讓葉暢看到自己,因此縮在樓上不出面,如今葉暢已經離開,他起身正待下樓,突然間在樓上又見到幾人,“咦”了一聲,又縮回位置上。
“二十九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見著的,正是小道姑打扮的蟲娘。西市乃下賤之地,二十九娘雖然無公主封號,可畢竟也是貴主,出現在這裡,是絕對不行的事情!自然大唐的公主們沒有一個是循規蹈矩的,象蟲娘,她道姑打扮,身邊跟著的宦官也穿著常人服飾,再加上四個同樣道姑打扮的宮女,這般掩人耳目,除了張垍這天家至親,也沒有誰能認出來。
張垍心裡不免有些嘀咕,想到方才葉暢的模樣,他那豐富的聯想能力便開始開動:莫非二十九娘與那葉暢有私,故此兩人在西市秘會?
這也不出奇,二十九娘雖然年幼,才不過九歲,可是李唐家的公主向來不能以常人推測,當初太平公主不足八歲,便為賀蘭敏之所淫,若是那葉暢懷有什麼噁心,誘小蟲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張垍頓時大怒。
“來人,盯著那葉暢……唔,盯著這個小道姑,小心了,別給她知曉,多去兩人,待知道她去了哪兒,便速來報我!”他吩咐道。
自然有手下前去盯梢,張垍見曹姐兒仍在樓上,心中邪火生起:“還在這做甚,你當做什麼,自去做就是,真是白養了你這般廢物!”
曹姐兒覺得自己挨這罵有些莫明其妙,但她哪裡敢跟這位“老爺”頂嘴,灰溜溜地下了樓。她原是招徠客人的老鴇,出了門便又是去招徠生意,只是周圍人見著她便繞,就算有想要進這倚紅樓的,也頓時被人攔住,嘀嘀咕咕一番之後,那人便捂著嘴走開。
實在是因為葉暢方才太刻薄,對曹姐兒的描述太生動,皮鬆眼濁,“打了霜的驢糞蛋”,這般話形容之下,眾人見了他,哪裡還有進樓倚紅偎翠的興致。
這樣一來,倚紅樓的生意,越發清淡了。
第一卷誰乘星槎破虛空 第59章誰家仙子謫凡塵
“現在情形都弄清楚了?”
葉暢站在西市最西北角,回頭向吉溫問道。
吉溫的臉抽動了一下:“清楚了。”
“這些都是要拆的,拆完之後,沿著水潭,南邊充作庫房存放木料,西邊則可以建街,你看西邊如今大多都是空地,只要拆了那一排即可。現在便可以用水泥修街,街寬三丈,不準車馬進入,只作步街……”
葉暢向吉溫說的,是後世步行商業街的理念,不過這邊最多的不是賣貨物的商鋪,而是風月之所。他一一講來,吉溫連連點頭,而和個書吏則手忙腳亂地記錄。
現在吉溫與幾個書吏,對葉暢的規劃能力,當真是佩服致極。
他們並不知道,葉暢本人哪有什麼規劃能力,至少沒有多少城市建設的規劃能力,只不過在後世,看各種各樣的商業街、酒吧街看多了,自然知道,如何才能提高一條街區的品質。
長安城原本的規劃是相當整齊的,華夏民族對於秩序的追求,非常完美地體現出來。但在秩序之中,也應該包含一些豐富人心人眼的東西才對,因此,沿著即將挖出的水潭,修一條路,再在路的另一側,建上一排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