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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大唐對於私人造船管理是甚為嚴格的,他幾乎弄不到象樣的船匠,因此便只有尋新羅人來湊合著用。此時新羅的造船技藝,據說不遜於大唐,就象奚人造車的技藝在大唐亦稱獨到一樣。
“充足材料,有個十餘人,花上一個月時間,便能造出這樣一艘船。”崔秀景小心地回覆。
這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新羅人,有著大多數新羅男人一般的刀臉,此時新羅人在大唐為奴為婢者甚眾,而且大多都精通唐人語言。崔秀景知道自己的這位主人聲望甚高,因此小心謹慎,唯恐一個不小心觸怒了對方。
“十餘個人,一個月時間……”
這個效率實在不算高,載他們來的那船,在葉暢看來也就是比一般渡船稍好些罷了。
崔秀景不知道這位新主人問此事是為何,千言萬語不如一默,因此他只在葉暢問話時才開口。
從武陟到修武,若是速度些,半日便可至,這兩個縣在歷史上很長時間裡其實是合而為一的。他們未進修武縣城,繞道而行,因為葉暢在外耽擱了兩個多月時間,急著趕回家中的緣故。
一路行來,正值秋收前夕,兩邊麥浪翻滾,但葉暢卻不覺得歡喜。那些麥子大多空扁,空有其殼,便是收上來,也磨不出多少麵粉。
這是難免的事情,中原地區經過長時間的開發,以如今的技術,產出已經達到極限了。
在離吳澤陂尚有五六里外的官道之旁,葉暢卻發覺多了一座建築,這是一座簡易的寺廟,目前還只有正殿,這般日照酷熱之下,仍然有不少人在正殿外禮拜上香。
“幾時在這邊也建了一座廟,靠著路旁,四里八鄉的人南來北往,可都要……”
葉暢正琢磨間,便看到一個穿著紫色袈裟的僧人大模大樣從廟裡出來,香客們紛紛向他行禮。那僧人遠遠望著葉暢,冷笑了一聲:“咦,葉十一,你回來了?”
卻是十方寺裡的那個和尚道寧。
他原是劉家子弟,與劉家現在的族長劉逢寅的親侄,到十方寺出家,與其說是心向佛法,倒不如是想要十方寺的廟產。只不過因為葉暢與首座純信的關係漸佳,這個總尋葉暢麻煩的道寧在寺裡失去了地位,葉暢記得,在菩薩審案之事過後,他乾脆被純信趕出了十方寺,灰溜溜地回到了劉家,卻不知為何出現在這座廟裡。
看了看廟裡全新的石灰粉牆,葉暢撓了撓頭:“我記得這一塊,應該是我們葉家的田吧?”
這應該是三房長支的田地,道寧嘿嘿笑道:“原本是你們葉家的,但現在改姓了劉,誰讓你們三房長支不爭氣,還要和我家姊鬧什麼和離!”
這是三房長支的事情,葉暢微撇了一下嘴,三房長支伯父是糾由自取,他數次三番試圖算計自己,甚至長兄葉曙的性命丟在長安,他也有責任。自然,劉氏的責任最大,在楊富死後,葉暢已經在琢磨著,讓劉氏、劉家都付出代價。
他懶得理這道寧,狗嘴裡吐不出人話來,因此他拉過旁邊的一個香客:“馬家嬸子,你這是做什麼?”
“自然是拜菩薩了,十一郎啊,咱們吳澤算是什麼……人傑……地靈。”那老村婦竟然出吐出了一句成語:“先是有十一郎得仙人點化,如今又有道寧師遇菩薩!”
“嗯?”
葉暢愣了一下,道寧這和尚遇菩薩?
他才不相信這個,他自己遇仙人點化是怎麼回事,他心中一清二楚,這個道寧何時又遇到什麼菩薩了?
那邊道寧見他拉了個香客在問,頓時大怒,走過來道:“葉十一,休要在此搗亂,我這是釋家寶地,豈容你這騙子在此惹事生非!”
“我是騙子?”葉暢有些訝然。
“哼,你不是騙子,你身後那頭陀是怎麼回事?”道寧一指釋善直。
莽和尚摸著自己的腦袋,不免有些莫明其妙,自己與葉暢是騙子有何干系?
葉暢卻猛然想起,道寧曾是十方寺純信僧的心腹,便是純信對他保密,可他冷眼旁觀之下,也極易弄明白當初韋陀菩薩顯聖是怎麼一回事。後來的菩薩審案,更是瞞不過有心人,事後只要稍加推測,便不難弄清楚,這一切,都是他在裝神弄鬼。
旁人就算想明白了,也只會以為是葉暢得了仙家指點,才有如此神機妙算般的智慧,但是在道寧這種與葉暢有仇的人心中,卻是招搖撞騙了。
“頭陀是怎麼回事,當去問十方寺的純信首座,只不過道寧你現在,怕是進不了十方寺了。”
葉暢丟擲一句話,然後不再理會這個俗不可耐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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