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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讓前進的速度變得緩慢;但至少安全效能極大提高了。
最初時經常有人滑倒;走了裡許之後;葉暢便下令在冰上暫時休息。這五百人都是骨於;大多數是護兵;其餘的也是挑選身強力壯耐力十足的人;故此眾人此時還不顯得太疲憊。但行了一日;繞道三十里之後;眾人一個個便累得連喘氣都困難了。
好在此時;他們已經登岸了。
登岸地點比原計劃出了些偏差;原本是在一片荒灘的;如今卻發覺一個小漁村。將村子控制住之後;葉暢也累得夠戧;他下令全軍整休;唯獨他與各部軍官輪流值守。
村民最初是戰戰兢兢;生怕這群突然來的人屠村;但發覺他們只是借了屋子睡覺;借了灶臺煮水燒飯;還留了些銅錢算是租錢;他們膽子也大了。見葉暢帶著一小隊人在村中巡視;村中一老者被公推不過;上前來問道:“將軍可是大唐的兵馬?”
“正是;老翁……”
葉暢話未說完;那老者便深拜在地;老淚縱橫;口中嗚咽道:“不意竟然得見我大唐天兵至此;老朽死而無憾矣”
葉暢忙將老者扶起;笑著道:“老翁何必如此”
“將軍有所不知;我們這邊;原是安東都護府官吏後裔;當初營州之變;通途隔絕;此地高句麗等族復起;我等漢官、漢吏一律斥退。家父曾在積利州任一小吏;無法回鄉;輾轉至此;落地生根……”
老者身邊的一壯年人道;聽他談吐;倒不粗俗;葉暢笑道:“原來如此;實不相瞞;某乃朝廷所任積利州錄事參軍;帳下正缺吏員效力;老翁既曾在此為事吏;可願出來助我一臂之力?”
老者再拜道:“老朽老矣;得見大唐軍容;已是無憾。吾兒史鐸;正值壯年;跟著老朽也識得幾個字;若是葉參軍不棄;願棄下役奔走。”
這老人四十年前曾為積利州吏;如今已經年過七旬;葉暢聽得他薦自己兒子;當下大喜:“有賴大郎;我此次來;專為光復積利州……”
“我等已知葉參軍威名了;以往卑沙城中差役時不時便要來些;催科逼稅偷雞摸狗;這段時間都不曾來;完全是參軍之功”聽到葉暢解釋自己此行來意;那老人笑道。
他眼中有一絲小狡猾;能在高句麗人眼皮底下生存;自然也有點技巧。對此葉暢不以為意;不怕這些遼東漢人有私心;只怕他們安於現狀不敢起私心。
既是雙方相認;在那史老翁的幫助下;這小小的二十餘戶人家的小村子也開始行動起來。全軍在村子裡歇了一晚;大多數人還只能睡在帳篷裡;只有少數傷病才能住到屋中。次日中午;葉暢下令全軍開拔;在村子派出的嚮導帶領下;向著卑沙城行去。
他們此時在卑沙城西北約是十餘里;因為是抄山路小道的緣故;藉助樹林的掩護;他們於一個時辰之後便到了可以看到卑沙城的地方。葉暢這次沒有急著進軍;而是令善直去尋陳宣微。
又等了一個時辰;陳宣微領著一個小道士到此;他見葉暢果然帶來了數百精銳;心中暗暗稱奇。兩三個人繞過卑沙城的封鎖並不意外;可是數百人能無聲無息地繞過來;只能說這位葉參軍手中有一支強兵。
“有勞道長了;與羅將軍約好;今夜子時;我軍便開始奪城;他只要開啟北門;放我軍進去即可。”葉暢向陳宣微行禮道:“積利州漢人命運;便託與道長了。”
“貧道必做得萬無一失。”陳宣微慨然道。
他將道童留在軍中;自己單人獨驢;緩緩向卑沙城行去。到了城前;上邊士兵認出他來;聽得他來見羅九河;便前去通稟。
但羅九河還沒有來;那荔丁先到了城牆之上。
“你這賊道;在此鬼鬼祟祟;莫非是給賊人充當細作?”在城上望著陳宣微;荔丁大聲喝問道。
陳宣微捋須眯眼;坐得倒是穩穩當當的。他既是道士;平時少不得裝神弄鬼唬人;此時本色演出;自不在話下:“咄;城上之人何出此言;莫非你不認得貧道了麼?貧道在水雲觀已近二十載;怎麼會是細作?”
城上眾人都哂笑起來;包括荔丁自己都是如此。
“老道;你來此做甚?”雖然喝斥老道;荔丁卻也知道這個道士有幾分神通;唬得卑沙城中一些高句麗貴人亦對他甚為敬重。
“上回煩勞了羅將軍;如今老道新得了一些茶;獻與羅將軍。”
“這倒奇了;這個時候你從哪兒來的茶?”荔丁眼神一凝:“莫非你這老道當真與唐國有所勾結?”
“說笑歸說笑;此時可不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