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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牟州往南是遼城州;遼城州再往南則是安市州、建安州;建安州再南;便是積利州
也就是說;契丹人此時離積利州只有三州之地
“安祿山守得住遼河否?”李林甫問道。
“他守不住……我來時的訊息;便是奚人;打得他落花流水”葉暢咬牙切齒地道。
他幾乎可以猜到;安祿山所謂在延津州大捷;只怕是一場大敗;最好也只是見契丹人越境而不敢阻契丹人自延津州渡遼水之後;往北往東是渤海國;他們此時勢力並不大;舉族八帳也不過是一二十萬人;不可能去挑戰渤海國;因此只能南下。
這一二十萬人;以遊牧民族的本領;可以弄出三五萬兵來;而契丹南下諸州是原安東都護府所轄區域;營州之亂後逐漸放棄;就象葉暢到之前的積利州;由各族土酋所控制;名義上受朝廷冊封。它們根本不可能擋得住數萬兵的進攻;即使是聯合;只怕也很能扛得住契丹人
“這麼說來此信雖是加急送來;但是此戰乃二月底時發生;到如今;已近兩個月了。”李林甫略一沉吟;然後看著葉暢:“你留在京中……”
李林甫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如今遼東風雲突變;積利州已面臨危局;讓葉暢留在長安;避免身處險境中去。
葉暢卻絕對不會做這種選擇。
“請相公準我速速還遼。”葉暢搖頭道:“不可令契丹坐大;否則幽燕危矣”
“此言怎講?”
“以往奚人在饒樂、契丹在松漠;范陽一鎮之力守之;分平盧以撫室韋、渤海;以助范陽之勢。如今安東數千裡之地;有民百萬;若任契丹收而用之;此又一高句麗也若是如此;則柳城不保;范陽危矣。中原勢強;則騷擾蠶食幽燕;中原勢弱;則毀長城而入河北此子孫後世數百年之禍患;絕不可任之
葉暢在地圖上一邊指點一邊說;李林甫皺著眉;好一會兒道:“你說得對;雖是癬疥之患;但若置之不理;必遺禍後世。”
但他臉上仍有難色。
葉暢明白他為何有難色:“朝廷可是無兵無糧?”
“正是;聖人慾徵小勃律;已令高仙芝為備”李林甫眯著眼;頗為為難:“隴右、范陽;此二鎮都不可放鬆;而北庭那邊;雖是白眉已死;可是回紇人若不防備;亦是不行……”
不僅如此;他又看了葉暢一下:“西南那裡;諸蠻亦有異動……朝廷不唯抽不出兵卒;亦調不出錢糧來若是你能忍;過兩三年;待小勃律之戰結束;老夫當許你奪回積利州”
葉暢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道:“虜佔兩三年;我失兩三年;彼長此消;未必能如意……相公;某此去遼東;無需朝廷兵卒錢糧;一應物資;自由安東商會承應;只需許我招募流亡;遷居積利州;以備戰時所用即可”
李林甫心中一驚;在他看來;積利州真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甚至整個遼東都是可有可無;可葉暢這個態度;分明是要與積利州共存亡了。他心裡對葉暢的認知又有所變化;葉暢絕不是不知取捨之輩;可他卻仍然做出這樣的選擇;這其中用意;究竟為何?
此時他自覺與葉暢關係不同一般;故此也不去猜;徑直問道:“你要死守積利州;究竟是何用意;直管與老夫說;莫非還信不過老夫?”
葉暢看了李林甫一眼;有些詫異他這個態度;不知道李林甫為何會與他推心置腹起來。他卻不知;李林甫誤以為楊洄乃是他請來解釋自己苦衷之人;此時已經是老懷彌暢;看他就是看女婿模樣
“欲去海外尋仙山;旅順就必保;欲保旅順;積利州就必保;欲保積利州;安東都護府舊地就不可落入契丹人手中。”葉暢略一猶豫;決定還是以尋訪海外仙山為由:“李公;若能尋著海外仙山;如今所有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他說的很含糊;可李林甫卻是個一心九竅之輩;心中念頭猛轉;立刻想到兩件事情來。
其一是李隆基;李林甫很清楚;自己也好;葉暢也好;如今的富貴權勢都是依附於李隆基身上;若是李隆基駕崩;那麼自己與葉暢都少不得要倒楣。若能尋著海外仙山;求得延年益壽之藥;那麼李隆基可以多活些年頭;自己與葉暢的富貴權勢亦可以延續下去。便是不為李隆基考慮;自己年紀實際上比李隆基也要大;雖然精力仍然充沛旺盛;可是他自家也知道;身體漸漸有衰朽之兆
其二是為未來計;哪怕求不得仙藥;如果自己不能夠保持權勢;那麼有積利州之地;還可以有一個後路——狡兔三窟的故事;李林甫還是很清楚的。
想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