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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暄也嚴肅認真地回答:“愛。”
我把手一攤,“瞧,真麻煩。你要是不愛,你就沒這麼多煩惱了。”
蕭暄兩手青筋暴露,受不了我在這麼嚴肅的時刻都要耍嘴皮子。
可是不能這樣怎麼辦?我怕我不貧嘴,會立刻哭出來。
我不肯要他娶那什麼陸小姐或是任何一個其他女人,但我也不忍見他同陸家決裂功虧一簣。如果我更偉大一點,情操再高尚一點,我就該什麼話都不說然後悄悄離去,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可是我這個向來比較卑鄙,自己難過也不讓別人太好過,有包袱大家一起背,有麻煩兩人共同解決。所以才有今天這秉燭夜話說傷心的一幕。
蕭暄一臉痛楚,那是我親手劃的一刀。
良久,他才說:“我明白了。”
一字千金,夜已涼如水。
我回到自己屋子裡,疲憊得就像剛下來一場馬拉松,倒在床上眼皮都張不開。
雲香和桐兒等著八卦,都守在我房間裡不肯走,這下見我這模樣,立刻噤聲,悄悄出去了。
我眨了眨眼。先前宴會上絲竹悅耳酒菜飄香,月夜迷人秋風送爽,轉眼房間裡光線昏暗氣氛沉悶。似乎所有甜蜜的故事才剛開始,就有一種舊歡如夢的凋零惆悵。
我躺著,仔細感覺著胸腔裡心臟的跳動,每跳一下,就痛一下。只要還活著,就要一直痛下去。
茱麗葉站在陽臺上愁苦地感慨,羅密歐啊羅密歐,為什麼你是羅密歐?
我以前一直嫌這臺詞噁心,但那隻能說明我的認識還沒有到達一定的境界。經典自有它被評為經典的理由。比如我現在,只覺得這句話便可概括我所有的感想。
蕭暄,愛上你很容易,得到你卻太難。
夜風吹進來,我臉上一片冰涼。一摸,果真全是淚。
天亮的時候,我很不情願地醒了過來。
若真的可以,我多想長睡不醒,腦袋埋在沙子裡,逃避一切問題。我想蕭暄在這點上肯定與我心有慼慼焉。
雲香和桐兒沒有我的憂愁,一是因為今天有場面恢宏氣勢幹雲的百萬雄師大閱軍,二是宋子敬終於回來了。
這麼多事堆在一起,恐怖陸懷民也忙得沒時間逼婚,蕭暄可以偷得幾日閒了。
桐兒她們見我沒有精神,硬是拉著我去城牆上看閱軍。
滾滾沙場,豔陽高照,天高地闊,曠野風長。東齊男兒血氣方剛,鎧精劍銳,豪邁勇猛,氣吞山河。
這是我第二次看閱軍,也是第二次看到蕭暄烏甲紅袍,高頭大馬,背後飄揚著鮮豔帥旗,將他襯托得丰神俊秀,氣宇軒昂。碧血黃沙連陌天,旌旗卷塵煙,英雄男兒豪氣萬丈。
我一夜沒睡好,風一吹就頭痛,想必蕭暄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頭盔遮住了他的黑眼圈,人前他依舊威風凜凜挺拔於馬上,而我則不得不躲在角落裡避免被熟人問話。
就這麼一躲,聽到幾個女人在八卦。
“聽說燕王要娶陸家小姐了?”
“是嗎?這事不是沒定?”
“王爺又不是傻子,這多好的買賣啊!”
我笑,誰都知道這是樁好買賣。蕭暄賣身陸家,換取問鼎天下的籌碼。黨內劉秀對陰麗華多好,還不是照樣娶了郭聖通。
當然,蕭暄不娶陸穎之也未必就贏不了這場仗,不過多花十幾二十幾年罷了。到時候英雄見白頭,換成他的兒子繼續打江山。而且他的兒子未必是我的兒子,我才捨不得讓自家孩子刀槍裡討生活呢。
我望著城下密集如雲計程車兵,兵器鎧甲折射陽光發出鱗片一般的白光來,那骨子雄發之勁直逼雲霄。我和他的兒女之情在這面前顯得那麼渺小而脆弱。
我曾同蕭暄說,你要不爭這天下,就偏安在西遙城,也活不過十年。我那個時候不想蕭暄死,現在更是不想。
“可是我聽說……”我聽到那個女人提到了我的名字。
她的同伴在笑,“得了,若是喜歡,早就收了,怎麼會這麼不清不楚地拖著。不過一個江湖女子,哪裡比得上陸家小姐?”
“說的也是。啊,那可不正是陸家小姐?”
我一聽,隨著眾人目光望過去。
遠處沙場上,一個雪白的身影。依稀只見是個英姿颯爽的少女,白衣勝雪,騎著棗紅大馬來到陸懷民跟前,然後輕盈矯健地翻身下馬行禮。
“果真是陸小姐呢。”
“到底是簪瓔世家的豪門閨秀。說是她還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