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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得罷了。只和那些丫鬟們無所不至,恣意耍笑作戲,無法無天起來,凡世上所無之事,都玩耍出來。且不細說。
又聽的薛蟠擺酒唱戲,熱鬧非常,已娶得那夏家的小姐,聞她十分俊俏,也略通文翰,寶玉便恨不得就過去一見才好。再過些時日,又聞孫家來人娶親,迎春出了閣,寶玉思及當時姊妹們一處,耳鬢廝磨,從今一別,縱得相逢,也必不似先前那等親密了。眼前又不能去一望,真令人悽惶迫切之至。少不得潛心忍耐,暫同這些丫鬟們斯鬧釋悶,倖免賈政責備逼迫讀書之難。
這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歲,生得頗有姿色,也略識得幾個字。只論心中丘壑,只瞧著步熙鳳之後塵。只吃她是寡母守大,未免嬌養溺愛,竟釀成個盜蹠的性氣。外具花柳之姿,內秉風雷之性。在家中時常就使性弄氣,如今出了閣,自以為要作當家的奶奶,比不得作女兒時的靦腆溫柔,須要拿出這威風來,才壓得住人,況見薛蟠氣質剛硬,舉止驕奢,若不趁熱炮製熟爛,將來必不能自豎旗幟矣,又見有香菱這等一個才貌俱全的愛妾在室,越發的添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之心。夏家本多桂花,此她小名又喚做金桂。
那薛蟠本是個喜新厭舊之人,且是有酒膽無飯力的,如今得了這樣一個妻子,正在新鮮頭上,凡事未免儘讓他些。那夏金桂見這般,越發的得意起來,一月中,二人氣概還都相平,至兩月之後,便覺薛蟠的氣概漸次低矮了下去。一日二人相事而議,那夏金桂執意不從,薛蟠便賭氣自理了去,夏金桂便茶湯不進,裝了病來。請醫來治,又說‘氣血相逆,當進寬胸順氣之劑。’薛姨媽狠狠的罵了薛蟠一頓,說得薛蟠後悔不迭,翻來安慰金桂。見著婆婆這般,她便漸漸的倚姣作媚。將及薛姨媽,又將至薛寶釵。寶釵久察其心,每每隨機應變,又是內有城府丘壑之人,金桂哪裡及她,每被言語壓其志。
夏金桂因每在寶釵面前不得志,便只往香菱身上尋錯處,瞧薛蟠對自己的丫頭寶蟾頗有意,想來便順從了他,自己也好拿捏香菱,有使香菱在二人成親之時撞見,惹的薛蟠不喜,故後又使了魘法,尋寶蟾裝病,薛蟠只將香菱痛打一頓,要將她攆了出去,香菱只在寶釵薛姨媽面前哭訴,不願出去。寶釵笑道:“她隨著我也是一樣,橫豎不叫她往哥哥房裡去,從此斷絕了,也如賣了一般。”薛蟠對薛姨媽雖說有幾分懼怕,但到底不及對寶釵言聽計從,聽了寶釵的話,自是罷了,此後香菱便隨著寶釵,不在話下。
得了寶蟾,薛蟠便越發的軟了氣骨。那寶蟾也是個乾柴烈火的性子,自和薛蟠情投意合,便將金桂忘在腦後,二人時常撒潑,尋死覓活的。薛家母女總不理會,薛蟠亦無他法,只躲了出去,惟日夜悔恨不該娶這河東獅罷了。於是寧榮二府之人,上上下下,無人不知薛家奶奶竟是個比鳳姐還烈潑的性子。
此時寶玉便許出門行走,亦曾去拜見金桂,只嘆道:“舉止形容也不怪厲,一般是鮮花嫩柳,與眾姐妹不差的人,焉得這等情性,可為奇之至極。”因此心下納悶。
這日與王夫人處去,正遇見迎春奶孃來家請安,說起孫紹祖身屬不端,“姑娘只背地裡淌淚,只要接了來家散淡兩日。”王夫人因說:“早有此意,只不過這兩日事多,寶玉前日也提起,明日倒是個好日子,就接去。”寶玉聽了,大為喜歡,一時又往賈母處說了。
次日一早,便巴巴的瞧著林之孝打發了人去接迎春,自與探春惜春在賈母房內安坐。待得迎春來時,瞧得竟頗有黛玉之態,身量消瘦了許多,眼睛浮腫,面色憔悴。眾人略不過閒敘幾句,瞧得孫家的婆娘媳婦等人皆在,探春只笑道:“自二姐姐搬出了園子,咱們那便也空了,如今可去我那坐坐可好。”又瞧著孫家的幾人笑道:“那會子咱們詩社熱鬧的緊,我便想著既再下了帖子,邀了幾位姐妹來,再起一社才好。”
惜春見著迎春這般,也頗為心酸,道:“前日裡妙玉才得一好茶,我便與她說一句。咱們往攏翠庵去罷。”那孫家之人見迎春無甚異樣,便自與賈母打發的人待過晚飯,回家去了。
迎春方哭哭啼啼的訴委屈。那孫紹祖本是個不學好之人,不然哪裡得與賈赦結識。自娶了迎春,因著素日裡聽得說賈家園子裡的姑娘盛名,便頗在幾個狐友面前炫耀,得意了起來。只一味的好色,好賭,酗酒,將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迎春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又見著迎春不似傳聞中那般,只道:“你老爺曾收我五千銀子,本不該使我的,我既往他要了不得,你也別和我充夫人娘子,不過是把你准折買給我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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