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部分(第1/4 頁)
薛崇訓看了一眼魚立本說的跪在最前面那個年輕人,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穿了一身白衣服更顯細皮嫩肉,看樣子也是個沒經歷過風浪的主。
以前薛崇訓壓根就不認識李承寧,如果那皇子便裝走在街上,根本就認不出來。也許在某些場合見過,但薛崇訓從未注意。平常那些皇子又呆在入苑坊眾王子府,很少能見面……汾哥幾十個子女,連他自己估計都弄不甚清楚,更別說薛崇訓了。
薛崇訓向皇帝的靈柩行完拜禮,便跟著魚立本向中殿走,魚立本等在這裡估計就是專門等他的。
到了中殿,果見高皇后和十來個大臣都在,高皇后披麻戴孝坐在上位,眾大臣坐在下首正說著話,見著薛崇訓進來便紛紛招呼。
薛崇訓先向高皇后鞠躬行禮,然後和大臣們一一說兩句客套話,著凳子坐下。其間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高皇后的模樣,因為她穿著孝服和平常不太一樣。人說女要俏一身孝倒是所言不差,高皇后不僅穿了一身素淨的衣裳,在喪期也不能抹太濃的妝,平常臉上那層厚厚的胭脂水粉總算看不見了,沒抹那些玩意反倒好看得多。飽滿的額頭、大眼睛,鵝蛋形臉蛋標誌清純還帶著稚氣。
高氏的生辰年月薛崇訓以前不知道,估摸著她不會超過二十歲,這時一看便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估計比程婷都還小。十幾歲的女孩兒馬上就要稱太后哀家了,在薛崇訓看來確實有點荒誕。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頭,表情很嚴肅,單板的神情少了許多青春應有的活力,不過給人的感覺倒是持重了許多。
這時聽得左相陸象先說道:“我們剛剛商量著按照長幼之序擁立二皇子邠王,晉王以為如何?”
薛崇訓道:“諸公皆是幾朝元老國之重臣,提出的主張自然不會差,我沒有什麼意見,但不知哪位閣老了解邠王,不如說說。”
眾人面面相覷,幾乎沒人和李承寧有什麼來往,大夥心知肚明:其實這時候誰做皇帝都是一樣,提線木偶而已。
陸象先忽然“咳咳”地咳嗽了幾聲,高氏便緩緩說道:“陸相公多將息才是。”
陸象先抱拳道:“老臣謝皇后……歲數一大身子骨就不硬朗了,昨兒下了一陣雨,加上今早起得早,好像染了些風寒。”
高氏道:“一會請御醫署的周博士給陸相公把把脈。”
陸象先忙道:“不打緊不打緊,沒什麼大病,不過人老了的關係,最近老臣連字都看不太清楚了……”
兩人慢吞吞地說了一陣話,其他人都默不作聲顯得有點沉悶。薛崇訓也聽出味兒來,左相恐怕已經萌生退意了。這次太子政變意圖將當權者一網打盡,恐怕給陸象先的感觸很深;政變之後皇權更加昏暗,恢復皇權的希望暫時是看不到在哪裡,他欲明哲保身不願在這樣的政權裡做官?
恐怕是這樣,陸象先雖然也屬於太平公主一系的宰相,但他的名聲比其他宰相好得多,人也老了估計會顧惜在史書上的名聲。不過才剛剛皇位更替,他就馬上要辭職顯然太傷當權者的面子,估計還能當一陣子左相。
薛崇訓卻是有點捨不得陸象先,這個人雖然平常沒什麼作為,有點成就就是發明了個成語“庸人自擾”,但優點是名聲夠好資格夠老,而且為人淡泊和氣,不會故意找麻煩,有他在朝裡無疑是很有好處的。他要是退了,誰來做左相?薛崇訓不動聲色地回顧左右,剩下的五個宰相真沒人比得上陸象先的威望。(本來宰相七人,除了陸象先還有六個,昨天被亂兵弄|死了個戶部尚書崔湜,只剩五個了:張說、程千里、竇懷貞、蕭至忠、李守一。)
這時陸象先又提議道:“不若把邠王請進來說說話,也可以看看他的態度不是?”
眾人以為善,高皇后也贊同,便吩咐身邊的一個宦官去靈堂請邠王李承寧。她想了想,又叫人把邠王的生母趙淑妃一塊兒叫進來。
等了一會,李承寧進來了,然後趙淑妃也來了。只見趙淑妃雖然年逾中年,卻是風韻猶存,瞧她那走路的姿勢和手指的動作,有點像歌妓出身……也許本來是李守禮的玩物,卻生出了男孩,總算就有了希望。
李承寧的樣子也像母,生得細皮嫩肉,體態偏瘦步伐輕浮,很偽娘。
他走進來之後規規矩矩地向高皇后抱拳行禮,因為高皇后是他的長輩,儀態倒也將就。眾臣見狀有的便微微點點頭,起碼還有點模樣不是?大夥聽說眾王子府那些皇子公主,有的連基本的禮儀都搞不清楚,成日就嘻嘻哈哈尋歡作樂,近|親|亂|倫和下人亂搞啥事兒都幹。
高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