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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師父他才會有這麼一問。
“不是說,這個得由長子長孫去弄才有效果麼?”幾個孝子裡年紀最小的開口了。孝子穿著孝服,腰扎著草繩。手拿著三尺多高的小幡,隨著道士的唱經在搭得高高的桌椅上翻來翻去。這一出大家都從別人家辦喪事的時候看見過,那叫一個幸苦。眼瞅著師父他老人家也準備來這麼一出,年紀最小的那位心思就活泛了起來,想把責任推給大哥,自己打打下手,把老爺子的喪事混過去算了。
“這個就你們自己去商量了,只要是老人家的血脈,都有這個資格去掌幡引路。”師父看了那孝子一眼,暗地裡搖了搖頭對桌上的眾人說道。
“那就老大去吧,畢竟你是長子。這間屋的堂屋,可是優先分給了你的。爹他老人家走了,你也該儘儘孝了。”很快,兄弟幾個就達成了一致。紛紛把矛頭指向了默不作聲的老大。農村繼承遺產,長子長孫才有資格分堂屋。所以,但凡家裡有個什麼事情,兄弟們都會拿這個來說事。有時候,老大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當然,換個角度來說。這些活兒讓老大來幹,也是代表著一種身份和榮耀!只不過眼下什麼身份和榮耀,都比不過自己能偷懶,安逸的將老爺子送上山重要罷了。起碼這家人,就是這麼想的。在他們看來,什麼唱道士,無非是做給活人看的戲碼而已。人死如燈滅,為一死人把活人折騰半死,划不來。託橫掃牛鬼蛇神的福,讓他們心裡沒了敬畏。
“你們就負責迎來送往吧,好好招呼那些來奔喪的親戚六轉和鄉親們。引爹過奈何橋的事情,我去辦!”老大將手裡的菸蒂扔到腳下踩滅了,抬起頭看著自己的那幾個兄弟說道。
“老父親走了,總歸得安安生生的將他送上山。苦了一輩子,最後一程就讓我這個做老大的來送吧。”主家的老大心裡這麼想著。
“還有,留個人盯著點酒菜。”站起身來準備讓自己家那個半大的小子出去折枝竹叉子回來,老大又對自己的幾個兄弟囑咐了一句。那時節,這些魚肉酒菜可是不多見的東西。除了年節和婚喪嫁娶,是吃不到這麼豐盛的佳餚的。要是沒有專人盯著,轉個身外邊棚子裡放著的那些東西,能讓鄉親們大碗小盆的往家裡搬個乾淨。當然,其中也不乏有自家人的身影。反正辦喪事的錢是大傢伙均攤的,自己多拿一點,不就能多佔一點便宜麼?
對於大哥的這個吩咐,弟兄幾人倒是滿口子答應了下來。自己沒那個心思往家偷酒菜,也不能便宜了別的王八蛋不是?這錢,可是大傢伙均攤的。幾兄弟的心裡一致這麼想著。至於誰是那個王八蛋,誰偷誰是王八蛋。
漢子們心裡這麼想,不代表他們家的婆娘心裡也會這麼想。鼻子裡聞著那誘人的魚肉香,婦人們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
“擱在那兒,這麼熱的天,沒的和老頭子一起臭掉了。不如,拿回來一點晚上犒勞一下當家的也好?再說了自己的身子也是需要補一補了,還有家裡的崽,正長身體呢!”很快,婆娘們就蹲在茅坑裡想出了這麼幾條理由來。為什麼是蹲在茅坑裡?因為這是偷懶最快捷的辦法之一。只要瞅著別人開始忙了,懶貨們就會不約而同的分散到村落裡的大小茅坑裡邊去。一蹲,就是半小時!等她們出來了,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俗話說心動不如行動,婆娘們很快就在偷魚偷肉這塊兒上達成了一致。並且罕見的哄孩子似的哄起了自家的男人,只有將男人們哄走了,她們才有機會對著盆裡的炸魚燉肉下手。等一切都既成事實了,晚上再“勉為其難”的答應男人點什麼過分的要求。兩杯貓尿(酒)下肚,他們也就不會再計較這些魚啊肉的是偷回來的,還是拿回來的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不管是喪事的安排上,還是偷魚偷肉上。大家各行其事,誰也不干擾誰。除了前來奔喪的婦女們偶爾傳出的那一兩聲嗚咽,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和諧。
很快晚飯的時間又到了,請來的八大腳也陸續到了主家。八大腳,就是扛棺材的那幾個人。棺材前端兩人,後端兩人,左右兩側各兩人。一般都是請6個青壯,外加兩個有經驗的年長者擔任。當然,那兩有經驗的也不可能是老麼咔嚓眼,走路也拄拐的老頭兒。要請那樣的,到時候把棺材抬潑了事小,萬一死在半路了,那可咋整?難道還順帶著將他兩一起埋坑裡去不成?
這8個人,當然是要單獨一桌的。扯好的白布一人三尺,白膠鞋一人一雙,回力的那種!香皂和毛巾是一人一套,這一套行頭下來,也得幾十塊錢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只有將這幾位爺伺候好了,明兒他們扛棺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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