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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雖然這些年來基本都在雲南,但微微小時候,宋成徽這個舅舅是盡父職的,所以,出了這樣的事,微微總得要時間去消化,畢竟是至親,一個人倒了,便是這個家散了,這親人心裡能好受嗎?”
她說話的時候,葉清禾始終是低著頭的,聽見“畢竟是至親,一個人倒了,便是這個家散了”的時候,全身都顫抖起來。
他坐於她身側,明顯感覺到了,輕問,“怎麼了?”
“沒……事……這空調有點冷,我先上樓了。”說完,她站起便去了樓上。
姜漁晚看著她的背影,略顯詫異,嘀咕道,“這是怎麼了?這麼沒禮貌?”
“媽!清禾也感冒了,這兩天又想起父母,心情有點低落,您就別指責她了!”蕭伊庭也起身追了上去。
姜漁晚一個人坐在客廳裡,被兒子搶白以後愣愣的,半晌才怒氣衝衝,“娶了媳婦忘了娘!這叫什麼事兒啊!”
想著這季節也易感冒,家裡多出倆病人來,得讓雲姐煮點防感冒的茶了,又去了廚房。
蕭伊庭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出發去辦事的,也跟葉清禾說過要去出差,可見她這番模樣,倒生了推遲之意。
尾隨她進了房,發現她又蜷縮在椅子裡,坐在窗前發呆。
他走過去,俯下身來,想摸她的額頭,神情恍然的她,在他靠近的時候突然就閃開了,像躲避瘟疫一樣。
他莫名其妙,橫下心來握住了她肩膀,逼她對著自己,“你到底怎麼了?突然就討厭我了還是怎麼的?”
她凝視著他,眼眶忽然就紅了,轉向一邊,硬撐著沒讓眼淚流下來,“沒有……”
“還說沒有?今兒一天你對我都是不冷不淡的,我說過,有情緒全發在我身上我很高興,可是我也很著急,你能告訴是為什麼嗎?”
她的目光,穿過窗戶的玻璃,看著那些桂花樹,這一季的桂花,還沒到花開的季節。
花開九年,年年相同,年年不同,然,繁花終有枯竭時,是今年抑或是殘喘的數年之後?
她輕輕搖著頭,“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
“你自己怎麼了?總得讓我知道是不是?”他性子原本張狂暴躁,若在從前,已經炸毛跳腳地不耐煩了,這幾年的歷練,加上對她一日勝似一日的疼惜,此刻卻是無比溫柔的。
她閉上眼來,臉貼在自己膝蓋上,悠悠長出了一口氣,“我想一個人待著,讓我靜一下。”
他無助地放開了她,站在她對面久久的凝視。
她的樣子,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咪,而作為她最親密的人,他卻不知道她的傷在哪裡,他是否太無用?
他和她一起生活了九年,形影不離,不止一次在同一張床上睡過,甚至見證過彼此青春期最尷尬的事,他摸過她發育不良的胸,見過她生理期的樣子,也在這兩天親手褪下她全部衣服的遮蔽,可是,他從來就不懂她心裡在想什麼。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忽然想到有這麼一首歌,這歌名還真真貼切。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瞭解的,無論她心裡裝著多麼悲傷的往事,也無論她內心裡是否有脆弱的一角,可她,從來都是那麼堅定頑強永不言敗的,小小的身體,巨大的能量,昂著頭的樣子,就像一個鬥士,即便受了傷,也會像貓咪一樣,舔舐完自己的傷口後又充滿勇氣和力量……
她,不需要他……
有些傷感,可還是退出了房間,沒有關門,便於自己隨時可以看得到她。
晚上,她沒有下樓吃飯,就連蕭城興來叫她,她也只推說不舒服,不想吃。
於是,蕭伊庭給她送了飯上來,這一次,發現她入了魔怔在練字,寫著那首《蘇幕遮》,一遍又一遍……
她沒有吃晚飯。
後來,他照例給她擦藥,也被她拒絕,那樣的神情,他不忍再和她犟下去。
當晚,他也沒能順利在她房間睡覺,而且,房門後來緊閉了。
他焦躁不安,一個晚上折騰不停,一會兒來她房間門口聽動靜,一會兒回自己房間躺著,躺著也睡不著,又來她房間門口聽。
第二天一早,她開啟門,他靠在門扉上,差點栽了進去……
她揹著揹包,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你去哪兒?”他站穩了,問。一顆心懸了起來。
“要論文答辯了,這些天我想去學校住,好好準備一下。”一夜之後,她再一次變回那個冷靜的她,看不出昨天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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