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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巷街,十里煙花場。
蛾眉婉轉,暗香浮動,引得天下英雄盡折腰的溫柔鄉晚玥樓。
香羅鋪地,輕紗縹緲,蕭瑟笙歌若有若無。姑娘們倚門攬客,風情萬種。
晚玥樓深處,依水而立的樓閣,通往水中涼亭的遊廊曲欄上,一人影獨樹一幟。
目光拉長遠方,身子在水燈的照耀下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來,忽然他鎖了鎖眉。
側耳聆聽,須臾,才緩緩開口:“你居然會來這裡?”
“三皇子——?”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自昏暗中走出一身著淺藍色錦袍,袖擺紋有祥雲,身姿挺拔的男子。
玉冠束髮,一雙精明邪佞的墨色瞳仁,波光粼粼。
百里牧,堪稱桀驁不馴。
走到仰望遠方人的面前,細不可聞,道:“你這是在看花見嗎?”
他閉了閉眼,可以想象到花見城內,旗幟飄飄蕩蕩,一派繁榮的景象。
翊歌笑笑,指著天邊:“在看那裡。”
晚玥樓,有誰能想到這裡是玄幽教經營的場所,就和京華城名聞天下的醉花樓一樣。
“……那是哪裡?”天地接壤處,一片混沌。
“花見的帝都,豐瑩城。”他的聲音沒有之前那般清冷。
兒時的歲月總是太過美麗,美麗得就像一個關於神話的傳說。如今在這魚龍混雜的戰場上,那些往昔已經好比鏡中花水中月。
也許是歲月操之過急,豐瑩城月夜下的歌舞昇平,春日湖澤上的騎馬踏花歸……是了,甚至是當年被他認為煩人的皇家身份,在如今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翊歌恍惚地回憶著,他回過神來,便咂出了滿口的苦澀。
“……”百里牧一時間無言以對。
“總有一天,我會帶著數十萬大軍打到那座城池之下,報我滿身仇恨,花見的千秋基業,當由水月鏡花。”翊歌這個神秘的人,再說到這句話時,唇角微楊,笑意或人。“是不是覺得很痴心妄想?”
“你說會就會,”百里牧跟著笑了起來,“你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說你可笑,豈不是在說我自己可笑?……不過那個百里阜,死的真慘呢。”
聽到面前人這樣說,翊歌的笑意止住了,轉頭去看百里牧。
接到翊歌審視的目光,百里牧微微彎起眼角,“你瞞不了我,先前我就覺得奇怪,為何百里阜總是不按照我的旨意去行事,再加上江北忽然被百里阜整治的井井有條,雖說他有才智,但卻沒有這個本事……”
☆、210。第210章 情深意切(5)
聲音微頓,看了一眼,眼裡有一絲錯愕的人,繼續道:“這次我親自北下,也就明白了……現在這個百里阜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你安排的,而且……怕是現在這個也不是百里阜?”
“那是我的侍女紅瞳所扮。”翊歌斜眼看著百里牧,那目光讓人背脊發寒,簡言意駭:“百里阜不是我殺的?”
“那會是誰?”百里牧也驚訝了。
“是荊州一事之後吧……”翊歌轉頭,開口,毫無情緒,“百里阜的野心太大,又過於急功近利……能死在揚名天下的踏月樓樓主手下,也算是他的福氣吧。”
百里牧的驚訝不過一會,輕微的搖了搖頭,“你總是把借刀殺人說得冠冕堂皇。”
翊歌從遠方收回了目光,“你處在我這個位置,也會說一樣的話,做一樣的事。”
“所以我永遠不會處在你那個位置。”百里牧暗暗低笑。又繼續問:“踏月樓為何要殺百里阜?然不成是一笑公子下的命令?我還以為他不會做這種卑鄙的事情。”
一笑公子不是自稱是踏月樓樓主麼?那麼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也就只有他了,而且還是在荊州一事之後。
翊歌卻是搖頭,不認同他這話,“……真正的踏月樓樓主另外有其人,至於為何要殺百里阜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傳聞踏月樓的樓主有兩人,所以也很難確定。”
他也是心有疑惑,一笑到底是不是踏月樓樓主?踏月樓多年來隱於市,是絕不會干涉朝政,但荊州一事,踏月樓的人居然親自出馬,更為這人的身份,蒙上了一層紗。
“你此番北下就是來質問我這事?”翊歌的目光忽然凌厲。
百里牧的臉上依舊是謙遜的淺笑,“我不過是擔心你而已,前些時日我二皇兄和離軒逸一同北下了,怕事有蹊蹺,才跟隨他們而來,順便來見見你,說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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