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第3/4 頁)
心情更加煩悶。待浮生走後,索性披衣起身,翻看奏章。趙士林看看他的臉色,捧上一碗玫瑰膏子,“您前兒說這個味道不錯,奴才讓御膳房的人多備了些,您要是餓了就吃兩口。”
他沒有抬頭,只淡淡地說:“你派人回去跟皇后說一聲,朕後天回宮後,即冊封浮生為常在。”
趙士林一聽,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時間也不敢有任何異色,只低聲說:“是,奴才一早就派人去。”他將玫瑰膏子放在御案上,垂手立在一旁。想到宮裡人知道此事後的反應,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
不出他所料,這個訊息果然在後宮中掀起軒然大波。
那拉皇后斜靠在炕上,兩個宮女輕輕捶著腿。鈴蘭見她眼睛微閉,似乎已經睡著了,便抓了一把香料放進銅鼎,蓋上銀絲雀鳥蓋,又悄悄地立在一邊。
“這香薰得很,把它熄掉。”
鈴蘭一怔,不敢說話,連忙將蓋子旋上。片刻後,那香氣才漸漸消失。“娘娘,要不要奴婢再換一種安神的香?”
那拉皇后的眼睛倏地睜開,寒光一閃,“還要安神……”話還沒說完,一個小太監在簾外稟報:“娘娘,寧妃娘娘求見。”
“請她進來。”
兩個宮女打起簾子,嵌著草字詩詞的水晶纓絡突地一晃,一個人影已伏在地上,“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示意鈴蘭把她攙起來,一邊笑道:“妹妹今天怎麼行這麼大的禮,倒嚇了我一跳。”
寧妃穿著一件天香絹福字夾袍,那淡青的顏色十分清雅,只是料子容易起毛。那拉皇后掃了一眼,手指垂下處,那一個小小的福字已經花了起來。這一瞥之下,已全明白過來。她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嘴角卻帶微微一絲笑。細長的眼睛斜斜一轉,鈴蘭已經帶著人出去了。
寧妃忽然哭出聲來,“求娘娘為我做主!”
那拉皇后坐起身,遞了條帕子給她,無奈地說:“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人是你帶去的,也難怪奴才們說。你也不要鬧彆扭,等萬歲爺回來了,自然會好好安置你的。”
寧妃兩條細眉緊緊擰在一起,“那丫頭可不簡單,我派人問了好幾天才弄明白,原來她是在湖心小居遇到皇上的。她明明叫玉鳳,卻告訴皇上她叫浮生。第二天趙士林就巴巴地來向我討人,您說……”
皇后眉頭一皺,手不自覺地捏成一團,“那宮女長相如何?”
“倒有幾分姿色,一雙眼睛生得尤其好,特別是還這麼會算計。包衣奴才出身,竟然能讓皇上封她為常在。我平日真是低估了她!”說到後來,神色已轉為怨毒。
皇后嘆了口氣,“我們做女人的,至要緊是守著自己的本分,後宮的女人更是如此。皇上已經命人傳旨回來了,我也只有照辦。委屈了你,我心中有數。你把心放寬些,回去好好歇著。明兒閒下來,我們姐妹倆到造辦處去逛逛,你看見什麼喜歡的,都算我賞你的。”那一口氣淡淡地吐出來,卻是腸牽肚扯地痛——他在湖心小居遇到一個生著美麗眼睛的宮女,不顧她身份卑賤,越過答應,把她封為常在。
痛,彷彿有幾把刀同時絞在心頭上,痛不可言。
架子上的紅燭緩緩滴著眼淚,無限的淒涼寂寞就凝固在這華麗的金漆雕鳳底座上,一寸寸,與春心爭發。每流下一滴淚,燭心就化為一點灰。
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閉上發酸的眼睛。這燭光她已經凝視得太久太久,漫長的幾十年,寸寸相思,只有晨曦知道。
那個女人,也生著一雙極美麗的眼睛,眼波流轉處,光華如明珠。每次皇帝看見她的眼睛,就像失了魂一般,人雖然還在說話、還在笑,心卻不知去了何方。她只有故作不知,臉上掛著最得體的笑容,看著她和他。
心碎的不只是他。
“多謝娘娘,我先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安置。”寧妃屈膝行禮後,輕輕地退了出去,留下一室悵惘。
那拉皇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紅燭出神。“娘娘,您歇著吧,明天萬歲爺回來,您還有好多事要忙呢。”鈴蘭在她耳邊輕聲說。
她回過神,緩緩撫著身上的緞錦長袍,一個個織銀小字閃著幽幽的藍光。她的語氣是同樣的清冽,“你明天讓人把壽安宮的竹音館收拾一下,冊封的新人就安置在那裡。”
壽安宮的主位是裕妃,她與寧妃一向不合,把這個叫浮生的常在安排在那裡最合適。皇上只會認為她是為新人著想。而以寧妃火爆的脾氣,必然會象當年恃寵生驕的年妃一樣,做出令皇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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