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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允禟的手遮在我面前,“太陽射過來了,換個地方坐吧。”
他的手粗糙了許多,手掌心裡有一塊熱瘡。
我裝作沒有看見,柔聲說:“我帶了些自己做的菜,中午陪你吃頓飯,可好?”
他一怔,把我的椅子往裡搬了一些,半響才說:“我這裡連桌子都沒有……”
我笑,難怪別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不了我們坐地上吃。”我揚起一條眉毛。
他看著我的衣服,忽然笑了起來,“好,就坐地上吃。”
我出門,讓素問把馬車裡的東西搬進來。她臉色有些奇怪,輕聲說:“主子,皇上來了,您到前面去看看吧。”
我愣在那裡,半天出不了聲——他來幹什麼?
允禟站在我身邊,神情淡然。
我想了一想,笑道:“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背過他,我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胤禛絕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允禟敘舊,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強自鎮定地走到大堂,胤禛臉色鐵青,坐在主位上,只有趙士林在一邊服侍。楚宗已經被人抬走了,地上還有殘留的斑斑血跡。
“皇上吉祥。”我屈膝行禮。
“你竟敢用朕的令牌動用私刑?”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朕。
我垂下頭,“臣妾知罪,任憑皇上責罰。”我想起允禟手上的熱瘡,心裡並不後悔。連他的手上都生瘡了,更何況身上。我只後悔沒有打死那個楚宗。
他震怒,咬牙說道:“你以為朕不敢?”
“那就把我也關在這裡吧。”我淡淡地說。
堂上忽然沉寂下來。真靜啊,空曠的大堂上,只有我們兩人呼吸的聲音。
我扭過頭去,大堂右側古舊的窗戶上爬滿了藤蘿,一串串紅色的小果子垂吊下來,芳香撲鼻。兩隻蝴蝶在藤蔓間一上一下,翩翩起舞——可是梁山伯與祝英臺?
我忽然落下淚來。
趙士林輕聲說:“皇上,奴才去給您和廉王妃端杯茶來。”說完,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好了,不要哭了。”有人在我面前說。
我仍然不肯將頭轉過來,眼淚越流越急。
他捧住我的臉,輕輕為我擦去眼淚。
我如同被嵌在一個冰窟窿裡,動也不能動,只餘兩隻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夢裡的那雙手……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的語氣十分無奈。
“這算不算皇上的旨意?”我問道。
他看著我的眼睛,“你說呢?”可能昨晚沒有睡好,他的臉色有些憔悴,但是一雙眼睛卻黑得發亮。
我的喉嚨不知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神情漸漸溫和起來,“回去吧。”
“可是我剛剛答應了允禟中午陪他吃飯。”
他眉頭一皺,好象又要發脾氣。我懇求道:“等我吃了飯再回去……”忽然靈機一動,“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吃飯?”
他瞪著我,“你說什麼?”
我嚇一跳,不敢再說話。可是,這個機會實在太難得。允禟都開始看郭象注的《莊子》了,一起吃飯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我親自做的菜,你不想嚐嚐嗎?”我握著他的手。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趁熱打鐵,“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去帶允禟出來。”剛走兩步,就聽見他冷冷地說:“是塞其黑!”
我無語,連撞牆的心都有了——當然,是用他的頭。
“塞其黑也有爹孃和兄弟!”我和他犯克,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回過頭來,毫無意外地看見他臉色轉青。
我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胤禛,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們就在這大堂吃吧,允禟住的地方連桌子也沒有。”
他沉默不語,算是默許了。
我輕輕抽回手,開啟門,讓趙士林把菜從馬車裡端進來,自己到後面去找允禟。這傢伙也是一個釘子,想說服他,難度不比胤禛小。
果然,“我是一介囚犯,怎麼能同他一起吃飯?”雖然沒有咬牙切齒,但是也差不多了。
我苦笑,“他今天也沒當自己是皇上,而是你的四哥。”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出口——如果你不那樣和他作對,你也不會成為囚犯。
“四哥?”他象看見鬼一樣地看著我,忽然一怔,“你哭過了……他欺負你麼?”
我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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