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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如流泉瀉落,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根髮帶給她把頭髮束在腦後。
“什麼時候重要嗎?重要的是找到了!”說罷執起她的另一隻手,一同走上了燈橋。橋上掛滿了各式花燈,亮如白晝,她看著他的側臉,十幾天不見,他有些消瘦了,她的心一動,不禁問:
“決堤的事解決了嗎?”
他從經過的賣花女的花籃中拿起一枝海棠放到鼻端嗅嗅,笑著付了銀子,“你記不記得當初我插在你髮鬢上的那朵海棠?”
“你的身體,無甚大礙了嗎?”她問。
月掛中天,人潮漸散。
“我本不喜歡海棠,不知為什麼,也許就是那一回,把花插你頭上之後,才覺得這花原來也這般好看。”
“你明日還要趕回陵南是不是?”
“這花真香,明日讓人在王府也種上幾叢。”
“容遇——”
下了燈橋,他把她帶到燈橋下的河邊。
“在陵州,元宵這一天,妻子都要為丈夫放一盞燈,顧六,莫非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流芳看見那一河的燈火,和許多在岸邊放燈的女子,不禁笑了,蹲下身子解開燈上的繩子,緩緩把燈放入水中,說:
“哪有人這麼主動地要別人為他放燈的?我的王爺,想為你放燈的女子多的是呢!”
容遇看著那盞燈漸漸遠去,“顧六,你一直就是這樣想我的嗎?我的心毫無遮攔,誰想進來誰想出去都那般自由?”
容遇轉過頭來望著她,黑眸幽深,眼眸中只有璀璨明燈映照著的她落落寡歡的臉龐,“你從不過問我的事,也不在意我身邊有什麼女人,我到了陵南十幾天,你心安理得了十幾天。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假裝關心我?你對我如何,”他的目光落在水中朦朧的月影上,“我看得一清二楚。”
水自以為月在它的身邊,殊不知那只是幻影,真正的月亮高懸夜空,距離十萬八千丈之遠。
流芳萬萬想不到他說出口的竟是這樣的一番話,頓時愣住在那裡。
“我,假裝,關心你?”重複了這句話,心底竟有鈍鈍的痛。
她望著他的眼裡盡是氣惱和委屈,剛想說什麼,卻一眼瞥見穿著一身紫色衣裙的傅青蘺向他們走來,眼波溫柔流轉地望著他,說:
“煜,不是說只等一會兒嗎?怎麼這麼久,我連披風都沒有帶……”然後才對流芳欠身施了一禮,目光卻仍停留在容遇身上。
容遇眉頭輕蹙,解下自己的狐毛圍巾,圈到傅青蘺的頸上。
前面有輛馬車在等候著,駕車的人是久違了的容青。
“原來,”流芳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是虛偽,“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王爺公務纏身,元宵之夜還要跑連場,真是好精力得很。本王妃也冷了,乏了,若是再不走王爺豈不是要把衣服都脫下來憐香惜玉?王爺,妾身不敢擾了你的興致,先行告退。對了,盛安大街上有一攤賣餅的,味道好,人人爭搶,王爺與傅姑娘不妨一試!”
說罷,姿態瀟灑地走向容青的馬車,還不忘記一把捋下發上的金絲髮帶隨意委棄於地上,把一頭青絲盡塞於雪帽之中。
容遇臉色一沉,正要攔住她,傅青蘺一手拉住他,看著他搖了搖頭。她上前幾步拾起地上的金絲髮帶交到他手上,輕聲說道:
“煜,怎麼我越來越覺得你是自討苦吃?”
容遇只是握緊了手中絲帶,望著輒輒遠去的馬車苦笑不語。
第七十八章 算計和反算計1
流芳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被氣得不輕,不然從來不會失眠的她竟然會一閉上眼就想起容遇給傅青蘺繫上圍巾的情景?
那女人,二話不說就把他霸佔了,還把她愛穿的紫色搶了過去。高手啊,無須過招便已佔盡風光。不像江楚兒,雖是大小姐脾氣,但是單純嬌憨,備受冷落之後終於浪子回頭痛改前非,不再做那不切實際的王妃大夢。
說到底,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在乎了。假關心?她也希望自己如此。
心裡的翳悶無法消除,一大清早的吃過早飯她就頂著兩個熊貓眼跑到廚房去,平時包餃子什麼的都有丫鬟婆子給她打下手,基本上她就是指指點點的主兒。
可是今天她把人都趕到外面,只留了萱兒一人。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和著面,萱兒叫了她兩聲她都渾然不知,直到手中的面稠的攪不動了,她才停了手。
“王妃,今早林敞說,五日後的龍母廟祭祀已經準備好了。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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