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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你若是知道了,你也會像我一般欣喜若狂吧!
喜悅中滿是隱憂與不安,所以她並沒有折回陵州,而是向桂山的山民僱了輛平板車,她坐在車上,憨厚的山民在前面給她趕車。雖然顛簸,但天授關很快就遙遙在望了。
正當她昏昏欲睡之際,牛車忽然停了。車前被幾個手執利刃的黑衣人攔著,流芳頭痛欲裂,這世道不是差到連牛車都要被搶吧!山民被為首的黑衣人一腳踢翻下車,流芳連忙說:
“不要傷人,你們只是為了錢財,何必多傷人命?!”錢財是身外物,現在兵荒馬亂的,恐怕盜賊是很搶手的行業。她正準備把小包袱遞過去,可是那個黑衣人卻對她抱拳道:
“姑娘誤會了,我們只是奉命請姑娘上山與主人一敘。”
“敘什麼?我和你口中的主人熟識嗎?”流芳煞白著一張臉,“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一個弱女子,有何榮幸與你們主人認識?!”不知是哪個該死的佔山為王的草寇想要強搶民女!
“姑娘若是不合作的話,那就別怪我們多有得罪了!”
形勢比人強,流芳輕嘆一聲,無可奈何地隨他們上了山。一邊上山,流芳一邊把自己身上的絲帕和髮帶丟在顯眼的地方,想著會有獲救的可能。然而那黑衣人目光很犀利,一早便看穿了她的小把戲。她只能無奈地嘆氣,暗暗祈禱自己能吉人天相。
流芳沒有想到,這一上山,竟會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桂山半山腰的隱蔽處,建著幾間簡陋的草屋。山中寒氣甚深,草木色澤蒼翠,惟其如此,草屋前開闊之處小木几上的一縷白色茶煙,才顯得如此的觸目。流芳的腳步忽然釘住在地上,淡淡的碧螺春怡人茶香飄進鼻端,她不置信地望著前方月白的身影,這樣的場景何其熟悉!當初他到陵州來尋她,也是在相似的情景下見的面。
是他嗎?流芳怔怔地盯著那個背影,喉頭乾澀,心底百味陳雜,有些驚喜,又有些不安,躑躅著,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押她上山的黑衣人早已悄然退卻。她立在原地靜默著,而他,背對著她也只是一言不發地沏著茶,動作熟練而優雅,誰都看不見溫文爾雅的面具下那顆痛苦糾結的心。
流芳也看不見。她只想著,要是真的是他,那就好了,她心底潛藏著的滿滿是對他的愧疚的回憶;而且,她和容遇之間閉口不談的那個心結終於得以消解。於是,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走上前去站在他身後,說:
“是你嗎,懷琛?”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陌路 1
聽著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明明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乍然聽到她的聲音時,他的手還是頓了一頓,站起身來轉向她,不出意外地看到她的疲累和狼狽,也沒有忽略她眼中的驚訝和激動,他望著她,淡淡然地說:
“很意外?不過也是,能在斷魂弓下撿回一命,感到意外也是人之常情。”
那目光清冷,極像冬日初陽,本應溫熱的視線,卻融冰碎雪般失去了溫度,流芳只覺得他看她的一眼宛如刀鋒,冰冷而犀利。
“懷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急忙解釋說,“如果那日我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又如何?”顧懷琛笑了,神色晦暗不明,徑自坐下,流芳默然地坐在他對面的竹凳,看著他泡茶。
“你要留在陵州,你要留在他身邊,是你的事。他不守承諾,暗箭傷人,是他失德失信,與你何干?你替他道歉,沒有必要,也沒有用。”
淡綠微黃的碧螺春一線流泉般落入紫砂杯裡,流芳有一瞬的失神,她說:
“是容遇親手傷的你?”
“如果我說不是,你就會覺得,這件事情也許與他無關?”茶煙正濃,爐中炭火正盛,映襯著他淡漠的神色,流芳忽然覺得,面前這人前所未有的陌生。
“懷琛,你在陵州出的事,我知道他脫不了關係。我很抱歉,也不知道該如何能讓你原諒,我不知道,這一段時間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讓你變得如此的……”如此的憤世嫉俗,失去了一派的平淡溫和。
“喝茶吧,茶要冷了。”他打斷她的話,她訕訕地伸手去拿杯子,一口抿盡杯中的茶水。
“還記得這個味道嗎?”他望著她,彷彿想起了什麼而連目光也變得溫潤起來。流芳心底嘆息一聲,說:
“記得。蘇西湖畔草漫漫茶館,你在我面前煮的第一次茶,就是這個味道。”
顧懷琛緩緩地搖頭,“不對,流芳,不是這個味道了。因為,不管是煮茶的水還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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