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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碎片,他轉而瞪著一旁悠遊自得的流芳,厲聲說:
“顧流芳!你說,這是不是百里煜的詭計?!”
流芳好笑地說:“相爺的質問真是無稽可笑,這個月來百里煜不是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嗎?哪有時間和閒情管繁都的大事?再說了,任誰也不可能知道衛相和明隆帝意欲何為吧,難道會未卜先知?衛相有時間不如想想如何回繁都向北朝百姓解釋此事吧。”
“你不用幸災樂禍!”衛卿恨恨地看她一眼,頹然地坐在地上低頭沉思,流芳笑道:
“衛相苦思冥想些什麼呢?你如今真是危險得很,如果我是明隆帝,我如今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的罪名坐實,不然何以平民憤?”
“哼,你少在那裡挑撥離間!”他冷然地瞥她一眼。
流芳不以為意地一笑,“衛相是棋道高手,自然知道什麼是丟車保帥。他能把你從一介布衣提上去,自然就能把你推出去當擋箭牌,所謂養兵千日,焉有不用之理? 衛相要保命,似乎有些困難。”
衛卿臉色發白,孫澎卻撲通一聲跪倒在流芳跟前,說:
“公主聰慧過人,定當是有辦法可以幫助我家相爺的,孫澎深受相爺大恩……”
“孫澎!”衛卿氣急敗壞地喝止住他,“這事輪不到你說話,閉嘴!”
“衛相倒是有個忠肝義膽的好部下。可是孫澎,我與你家相爺的恩怨也不少,比如我的兒子如今還在相爺手中……”
“公主,那孩子早就……”孫澎還沒說完便被衛卿一腳踢倒,流芳變了臉色,問道:
“那孩子早就如何?”
“公主莫要擔心,回到繁都後自然讓你母子相認。”衛卿若無其事地說,“不過要是我衛卿有什麼不測,公主的孩子也是不能倖免的。”
“衛相,那我就送你一句真言:讓人把你繁都的相府燒了,片瓦不留。另外,改道回繁都,不然明隆帝的殺手該找上你了。”
“為什麼要燒了相府?”孫澎問。
“衛相平日裡倘有與屹羅的書信公文往來,這些都是指正衛相通敵賣國的最好鐵證,與其去偷,不如燒了徹底乾淨。”
孫澎遲疑地看了衛卿一眼,衛卿沉重的點點頭,孫澎便下去了。流芳懶洋洋地斜靠在身後的硃色柱子上,瞅瞅衛卿說:
“相爺如果不趁風雪改道,隱沒行蹤,只怕天一亮便會有性命危險。”
第一百三十三章 局 10
“改道?按照路程寧皓的大軍此時已經到了繁都外一百里,明日只需迎頭趕上到軍中找寧皓,他必定能護我入京,屆時算起來本相也只是功過相抵,在朝廷之上即使為千夫所指也勝過從此淪為叛國之罪人再也見不得天日。”
“衛相明日請早,我還是輕車簡行回聚萍館,然後與衛相一起入朝覆命,如何?”
“明日?”衛卿嘴角扯出一絲殘忍笑意,“公主豈能獨善其身?衛卿逃亡,焉能不帶護身符?不等明日了,我們馬上就動身。阿彩,扶公主上車。”
鵝毛大雪中,衛卿命令孫澎駕車,他坐到流芳的馬車上,連夜繞道趕到繁都去。流芳穿著大氅,可是仍然覺得很冷,不住地咳嗽,阿彩撫著她的背,眼光怯生生地看著神色冷峻的衛卿,終於忍不住輕聲說:
“相爺,這般趕路公主可能會受不了……”
衛卿一挑眉,流芳說:“相爺,這一路來回,我已經如了相爺的願,有去有回,不知相爺是否遵守約定?不然,流芳哪怕死,都不願意當相爺的護身符。”
衛卿沉默了良久,最後竟然盯著她說了句:“你不當也得當。”
流芳當下瞬即心涼如雪,剛才在山神廟聽得孫澎那半句話的意思就已經心驚,如今衛卿這般反應,她更確定了一件事,就是小看雲已經不在衛卿的掌握之中……
“停車——”她遽然起身要掀開車簾跳下去,衛卿一把捉住她,沉聲說:
“孫澎,趕路!”
可是片刻之後便聽得馬蹄聲從四方而來,衛卿皺眉,孫澎此時長吁一聲喝停馬車,衛卿掀開車簾一看,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已經被身穿玄色鐵甲的兵士重重包圍了。
為首一人,銀盔銀甲威風凜然,手執紫玉亮銀槍,正是寧皓。
原來是寧皓帶著兩百騎親衛來此迎候,衛卿釋然,下得車來,笑道:“見到楚王本相就放心了,明日入城,還請楚王在皇上和朝臣面前力證本相清白。”
“這個自然。”寧皓冷冷地瞅著衛卿身後的流芳,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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