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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孃了！我就打算跟她去打工！我已經跟她約好了，放了暑假我就去城裡找她。”秋梅倔強地說，還衝宇衡調皮地扮了個鬼臉。

“還約好了？阿孃，放了暑假記得把秋梅綁起來~”

“好了好了，先吃飯，咱先不談這個，你看飯菜都涼了。”韋三妹勸道。

“哈哈，對，先吃飯。我看秋梅也不用考慮啥退不退學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該上學還是上學去。宇衡，今晚是秋梅的生日，陪爹喝兩杯！”龐興旺從身旁拿過一罈包穀燒，揭開上面紅布包著的蓋子，立即滿屋都瀰漫著撲鼻的酒香。

龐興旺給兩人各自倒上一大碗，用左手舉起來，豪爽地說：“喝，今晚咱爺倆把這壇酒乾掉！”霍宇衡舉起碗悶聲不響地一飲而盡。韋三妹勸阻道：“悠著點，不要喝醉了！”

“沒事，咱家宇衡酒量比我還好！這包穀燒別人喝著容易醉，但是在宇衡眼裡還不是像喝水一樣？”龐興旺擺擺手，呵呵笑著說。霍宇衡悶著頭連喝了三大碗，然後放下碗說：“爹，阿孃，該到城裡打工的人是我。”

“不行！”龐興旺連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

“為啥？”

“不為啥，就是不行！”龐興旺甕聲甕氣地說。屋子裡一下子靜默起來。在這屋子裡，龐興旺就是絕對權威，他嚴肅起來的時候，連刁蠻公主秋梅都不敢吭聲。

“我要去！我要掙很多很多錢回來，給爹和阿孃建一個大屋子，給秋梅讀大學！”霍宇衡打破沉默，梗著脖子倔強地說。

“衡兒，聽爹的話，你不能到城裡去！”韋三妹也一反常態站在丈夫一邊，通常情況下，如果家庭意見有分歧的話，韋三妹都是充當和事佬的角色，今天是怎麼了？秋梅瞅著阿孃堅定的神色也覺得納悶。

“阿孃，不是我不想聽爹的話，我是不想秋梅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出去打工啊！這些年來咱家周圍的樹木被山外的人越砍越少，咱家賴以生存的野物都日漸稀少了，秋梅考上大學後，需要一筆昂貴的學費，咱上哪去籌集這筆錢？”宇衡爭辯道。

“我……我都說不讀書了。”秋梅說。

“大人講話，小屁孩不要插嘴！”宇衡挖了她一眼。

“哼，裝啥大人？只比我大了兩歲而已。”秋梅不服氣地嘟著嘴。

“宇衡，爹知道你懂事，不過你還是不能到城裡去打工。”龐興旺的語氣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想知道原因，不然我今晚都睡不著，不，一年都睡不好。你們總不希望看著我整天掛著一雙熊貓眼吧？”宇衡一仰脖又將一碗酒倒進了肚裡，稜角分明的臉上眉頭緊鎖。龐興旺和妻子對視了一眼，韋三妹心領神會，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韋三妹放下飯碗轉身進了她的睡房，不一會，又折轉回來，手裡捧著一件小花襖，輕輕地放在龐興旺的身邊。

“阿孃，這是……”秋梅好奇地發問。

龐興旺用健全的左手拿起小花襖，神色肅穆地說：“宇衡，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你知道了。你雖然沒問過阿孃和我，但是我猜你心中心中一直有個疑團，為啥我和秋梅都姓龐，而你卻姓霍？為啥我寧願讓秋梅放學回來教你認字唸書，也不讓你去學校上學？想知道原因，就要從十九年前的一個夜晚說起。”

霍宇衡在心底承認，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他許多年了，之所以一直沒問，是他其實不知道從何問起，又怕傷害了阿孃和爹，現在從龐興旺口中說出來，他當然想知道答案，連忙坐正了身子，靜心細聽。

龐興旺的話將大家帶回到十九年前的一個秋夜：“我還清楚記得那個晚上，剛好是八月十五月圓夜，有點風，有點冷。睡到半夜，我們夫妻倆被一陣狗吠聲驚醒，然後聽見一陣女人輕輕的哭泣；待得我披衣下床掌燈檢視，哪有人的影蹤？只看見門口放著這件小花襖。我走過去一看，喝，裡面包著一個小孩兒，看樣子才出生幾個月。於是我就喊，三妹快來，有個小孩兒！”

韋三妹接過話頭，那個晚上的情景彷彿還歷歷在目：“我聽見喊聲，也急匆匆起了床，出來一看，可不是，多可愛的一個小孩兒啊，睡得正香呢，我就說，外頭冷，把他抱進屋吧，這是老天爺給我們夫妻倆送來的孩兒呢！”

霍宇衡和秋梅都聽得很入神，這時候秋梅就忍不住打岔了，問道：“這小孩兒是誰？不會是我吧？”

韋三妹沒答她的話，默默地從小花襖裡面掏出一個小香囊，小心翼翼地開啟，取出兩樣物件：一張發黃的信紙，一顆藍瑩瑩的心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