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鬆口氣,感謝酒精的幫助。
“偏激……”但見獨孤佔背誦似地反覆呢吟這個字,唸了又念,似在細細品味咀嚼一般。忽爾,他停住輕喃,幽渺的笑聲再度震動不尋常的空氣,視線攫住她的養顏,說著:“很聳動的字眼喲……”手指耙過囂張的黑髮,他逕自倒了酒,口就杯緣緩緩啜飲著。“不過我喜歡,也適合我。”
“適合你?”她十指倏地緊縮。
他又笑,緊接著晃起臉來,感覺得出他極力想甩掉愈來愈嚴重的渙散,但似乎並不成功。“對呀,我最喜歡極端的事與物了,那個殞落前的最後璀璨,總是囂張得教人感動。”
商覺兒不禁介面道:“你不怕危險?”
“危險?不!才不呢!你天真,什麼也不懂。告訴你,不走極端,你怎麼教人家視你為主子,尤其那些人可不比你差哪,啊……我在說什麼……”處迷濛狀態下的他似乎發覺到自己的心緒正一點一滴的釋放出去,一瞬間起了警惕。
她默默看著他的掙扎,也想起卓翼之前曾經形容過的家族習性,就連自己都親眼目睹過那充斥陰謀味道的對峙。
“你明不明白呀?不用些手段,人家怎會願意把你捧上高峰呢?”疼……腦子混混沌沌地,他到底在說什麼……心,不是上鎖了?怎麼他還在喋喋不休……
“為求成功你當真會不擇手段?”
他居然對不住自己的嘴。“沒關係、無所謂的,大夥都明白,獨孤成員已習慣了這種行為模式,只要能成功,怎樣都可以,反倒是呀……那些堅持正義防線的勇者,總是帶頭陣亡。”
拉雜一堆話後,他按著自己的腦袋,擰皺的眉宇,是極度的疲倦。
眼前的王者,一向銳利的眼神不再發出咄人彩光,狂狷不羈的豪氣也漸漸褪去色澤,商覺兒眼見頹喪倒向椅背的他曾有一瞬掠過矛盾的痛楚……
也許,深深埋在角落的另一個獨孤佔,是拒絕這種生活的。
“何必。”情不自禁,她喃喃逸出這話。
“什麼?你說……說什麼……”酒精在他體內囂張的作怪,他的舌頭開始不聽使喚,眼前的倩影也幻化成好幾個,神智愈來愈來愈朦朧。
“何必一定要踏進這種權力鬥爭的漩渦中,跳脫出來不也一樣可以為自己求得更寬廣的路。”
“跳出來……”他的手指不由得直按發疼的額角,什麼東西跳出來?
倏然,關懷的溫潤毫無預警地衝擊他疼痛的神經,駭得他恢復某段的清明。
“跳出獨孤家族,那種地方根本不必眷戀。”她說。
離開獨孤家族?離開?
猛然!他大笑起來,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幾乎承受不住。“覺兒……覺兒呀……我想我真是醉了……不然我怎麼聽到你的教誨……醉了……真是醉了……也糊塗了……”
“不要再為身外之物弄穢了自己的靈魂,陷入汲汲營利中無法自拔,不值得……”
她的聲音怎麼還是不斷傳進來,而且說的是什麼?獨孤佔耳朵嗡嗡響……怎麼也聽不清楚……
好疲憊、好想睡。
“告訴我,你跟幽冥組有所關連嗎?”
倒進沙發的腦袋痛極了,那忽爾清晰,卻又突然模糊的嗓音在他耳邊拼命追問些什麼。
“什麼?”
焦躁的聲音不斷閃爍:“……幽冥組……”
“幽……呃……幽冥……”睡意已快結成一團沉霧,聲音無力打起結。
“你知不知道?”
知道?最後一縷的清明掠過腦子後,他隨即進入濃濃睡意中,沉沉合上眼。
死寂佔據大廳。
輕聲地,她靠近他,注視著他擰皺的眉宇,卻彷彿被催眠般的無法移開雙眼。
野蠻的傲氣裡,竟也承擔著濃稠的陰鬱,猖狂不羈的表面原來只是在掩飾他疲乏的內心世界。
從來沒想過要對他有進一步瞭解,一開始她的心便頑固的設定好獨孤佔的姿態、決意封殺這個男人。但——心絃卻被他那方才真實的表面給扣緊,被翻開後的靈魂有某處是無助的。
這場戰役她已不想分出勝負,她的靈魂正跌進連她自己都無所覺的魔網中。
溫柔地凝視他好一會兒,才輕輕起身回房取來薄被覆蓋在他身上。
“能幫你嗎?”看著睡意深沉的俊臉,含納濃濃孤寂,這份無助竟使她孕育出一股保護的慾望。
冰寒卻在霎時間將客廳凝成一座冰窖,因她這句自語似的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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