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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對剛才劉青施的那一禮也置若罔聞。
張宇初見了,臉沉了下來,對那倪瓚道:“雲林,子衿於我,亦師亦友,我對她都甚是敬重。”
倪瓚這才勉強對劉青還了一禮,神色間並不見如何恭敬。
劉青兩輩子都是草根,自覺無才無德,人家著名繪畫大師白頭髮白鬍子一大把,對自己不感冒倒也很正常,因此並不在意。見張宇初不太高興,忙打圓場道:“無妨,無妨。”
此時小廝們已把從外面抬進來的一套桌椅擦洗了兩遍,延請入座。三人分賓客坐下,劉青很自覺地坐在了倪大師的下首,張宇初看了暗自點頭。轉頭問倪瓚:“這些東西都是雲林從家裡搬來的?”
“是。”倪瓚對張宇初倒恭恭敬敬,“外面的東西甚是不潔,不堪用。”
哪有這樣說話的?這不是表示松穀草堂的東西也不乾淨了?劉青甚是詫異,這倪大師都活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如此不懂人情世故,一句話便把人得罪了?
張宇初像深知倪瓚的這種本性,倒也不生氣。
小廝們忙碌著又搬出一套茶具,等倪瓚帶來的挑夫挑了一擔水進來,倪瓚開始親自烹茶。
他挑了一桶水來用,把水燒開後,先把所有的茶具都燙了一遍。劉青暗暗點頭:這大師還懂溫壺溫杯?
倪瓚行的同樣是點茶。手法也算高超。劉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倪瓚忙完,也開始品茶。誰知他喝了一口,就把茶吐了出來,轉頭對挑夫喊道:“倪淨,過來。”
那倪淨挑完水,正遠遠地站著聽吩咐,此時見主人喊他,忙跑了過來,一臉驚慌。
“路上為什麼換肩?”倪瓚怒道。
“稟老爺,小的不敢換肩。”倪淨額頭直冒汗。
“撒謊!沒換肩,這水怎麼有屁味兒?”
屁味?!劉青忽然覺得,這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古之人不餘欺也。
“稟老爺,小的挑水進門時轉了轉身 ,前後兩隻桶的順序變了,您準是把後面那桶當成前面那桶啦。”
“倪、倪大師,這前後兩桶水還有講究?”劉青忍不住要問。
“那是當然。”倪瓚對劉青的問話一臉鄙夷,“前面那一桶可喝。後面那桶水有挑夫的屁味兒,只能用來洗腳!”
老天,劉青知道這裡離汲泉水的地方足有五里之遙。五里路你讓人家挑水不換肩?真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
倪瓚看劉青一臉不贊同,不高興地逼問道:“怎麼,劉公子莫非不贊同?”
一般人自然不會去得罪倪大師,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可同為勞動人民的劉青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當下似笑非笑道:“其實倪大師不知,這屁溶於水中,形成硫化氫水,長期飲用這種水是有益於身體的,它能促進胃腸的蠕動,防止便秘,還能祛痰,據說對慢性支氣管炎也有療效。在下倒建議大師為身體著想,多喝喝後面那桶水。”她也不管別人聽不懂什麼叫硫化氫,只想一抒心中悶氣。
“你……”倪大師大約從未受過這種搶白,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
“好了好了。”張宇初出聲打圓場,“雲林,我明日便與你下山。子衿,一起去?”
“不了,在下還有事要辦,需往杭州一行。”劉青看那潔癖老兒被氣著了,心裡暗笑,但想想人家是嚴重疾病患者,又有些過意不去。
當晚吃飯時並不見那倪瓚,劉青奇怪地問:“倪大師呢?怎麼不來一起吃飯?”莫非被氣得不願與自己同席?
張宇初還沒說話,旁邊伺候他們吃飯的小道士便道:“邀他來吃飯?那我們就不用活了!倪大師嫌跟別人一盤夾菜會吃到別人唾沫。總是一個人獨吃;這還不算什麼,給他端飯的人必須事先洗過頭、搓過澡、換過新衣服,才能給他送飯。飯送到跟前,還得單膝跪地,舉到與眉齊高。”
“為什麼?”劉青詫異地問。
“怕別人頭上、身上和衣服上的髒東西掉入飯碗裡唄。把飯托子高高舉起 ,是怕送飯人的唾沫掉進了食物裡。”小道士對這種折磨下人的舉動甚是憤懣。
劉青嘖嘖稱奇,看來這倪瓚的潔癖實在太厲害了,不過分餐的舉動還是挺科學的嘛。
張宇初喝斥了小道士一聲,又對劉青道:“這幾日與小友切磋武功,老道受益匪淺。本想與小友多交流些時日,不料雲林之兄倪真人時日無多,彌留之時想見我一面,我需下山一趟。明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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