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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幫他擦嘴,忽對上了一對漆黑的眼睛,那是一雙深沉、驕傲、疏遠、孤寂的眸子。“你醒了?”劉青欣喜的這一聲,愣是讓那眼眸看得卡在了嗓子裡。
盯著她靜靜看了一會兒,那人這才啞聲冷道:“你是誰?”
劉青深吸一口氣,把救他的經過言簡意駭地說了一遍,當然濾掉了給他換衣和喂藥的細節,然後也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要做什麼,我只是順手救了你,你也用不著感謝我。等你養好了身體,就可離開。”這人是個麻煩,她不喜歡惹麻煩。再者,這人疏離戒備的眼光也惹惱了她。
那人聽了,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劉青咬咬嘴唇,站起來正欲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謝謝”。
劉青的心被這一聲“謝謝”弄得柔軟起來,唉,一個被仇人追殺的人,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心情不好,她能理解。她輕嘆口氣,決定不跟病人一般計較。
待到了前面有人家的地方,劉青找了家乾淨的,熬了一瓦罐稀稀的白米粥,端上車來,一勺勺餵給他吃,那人喝了幾口,又沉沉睡去。
第九十八章 付錢吧
接下來的幾日,那人身體仍很虛弱。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醒來的時候,除了吃藥喝粥,基本上也不大說話。一個大男人,昏迷的時候還好辦,可這醒了,要吃要喝要方便,劉青一個大姑娘委實不便,好在不用伺候他洗澡,否則更是尷尬。但她現在扮成男子,又謊稱病著的是她哥哥,不好叫車伕幫忙,只好硬著頭皮伺候那人。又在心裡安慰自己:只要這人不知道她是個女子,便也無礙,好歹她上輩子是結過婚的,而且他昏迷時為也他換過衣服,該看的也看過了,這藥也嘴對著嘴的餵過了,只要自己不在意,也沒什麼妨礙。
只是那男子常常深深凝視她的眼光,讓她心裡發慌。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這日一早,她給他細細地擦過臉,又一勺勺地喂他吃了粥,低頭給他擦嘴時,又感覺到那束審視的目光,劉青突然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問道:“看什麼?”
“啊,沒看什麼。”那人忙避開目光,一貫冷傲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劉青這一對視,沒讓對方說出什麼,倒讓自己一陣心慌。那人這幾日氣色好了很多,也越來越顯出讓人窒息的帥氣來,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深邃如深夜的大海,看過來時無由的讓人心慌。
劉青這種心慌的感覺,自那人醒後,在這幾日的肢體接觸裡,越來越強烈。
她自穿越以來,接觸到的男子,不是目不識丁的莽夫俗子,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有個周子冽倒是帥氣、才氣十足,奈何與她前世之夫太過相似,讓她下意識地因抗拒而熟視無睹。面前這男子雖病厭厭的躺著,但偶爾舉手抬足間,既有沉穩儒雅的大家風範,又有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氣魄。雖憔悴消瘦、鬍子拉碴。但正因如此,竟無端使他有一種沉鬱之美。饒是劉青前世在電影電視上閱美男無數,今生性格冷清,以“守住芳心”為已任,也禁不住自己的小心肝嘭嘭直跳。
“妖孽!”劉青在心裡輕罵一聲,轉身離開,以掩飾自己羞紅的臉。又暗啐了自己一口:“沒出息。”渾沒發現身後那男子又轉過眼來看著她的背影,慣常沉鬱的臉上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微笑。
走了三天,祁門終於在望了。祁門縣與江西毗鄰,是安徽的南大門,此時隸屬徽州府。劉青到此的目的,是為了祁門紅茶。
其實,茶葉的不同,是由製造方法的不同造成的。綠茶並不是綠茶樹的茶製成的,紅茶也不是紅茶樹製成的,以此類推。原則上說,從任何一種茶樹上摘下來的鮮葉,都可用不同的製造方法,製成任何一樣成品茶葉。
但是,哪一品種的茶樹最適合製成哪種茶,是有它的“適制性”的。也就是說。劉青家鄉的茶適合制綠茶,但只要工藝到位,也可以製成紅茶,可製成的紅茶與祁門紅茶一比,卻差得遠。
劉青之所以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制紅茶,以後還要不遠萬里到福建制青茶、白茶,到雲南制黑茶,這便是其中一個原因。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不能與人說的。劉青穿越到明朝,並不想太過改變歷史。逆天而行,必招天譴;順勢而為,才是正道。她雖然因為自己的穿越,不得不改變這些茶以及一些茶具出現的時間;但各種茶和茶具出現的地點,還是不要改變,讓它們出現在應該出現的地方吧!這個,也是劉青的一種執念。
祁門的茶葉,在唐代時就已出名。茶聖陸羽在他的《茶經》中說:“湖州上,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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