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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裡只有一盞燈,並排坐了兩個人,陡然顯得侷促起來,曖昧的氣息瀰漫著,將燈光影的越發朦朧。
他柔聲問道:“有事?”
“王爺,銀勾是什麼?”她不安羞赧,卻沒有忘記自己找他的目的。
他沒有立刻回答,轉過頭去輕輕笑了笑。
她側頭看去,只看見他的側面和唇邊的笑紋。
他對轎外吩咐道:“去永河邊的船上。”
她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壯著膽子又問了一句:“王爺,銀勾是什麼?”她決定了,如果是毒藥,她寧願被他責罰也不能那麼做。
他側過臉,對她極溫柔的笑了笑:“別急,等會兒再說。”
她坐在轎子裡度日如年,太小的空間,太近的距離。他身上的味道清晰可聞,整個轎子裡都是他的氣息,壓迫著她包裹著她,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淹沒。
他沒有說話,似乎在享受著這 種沉默的曖昧。
轎子終於停了。
她下了轎子,面前是一條河。河裡有一些蓮花燈,飄在水波中,和月影同漾。閃閃爍爍的光,象是天河上的星星。
他下了岸邊的石階,登上岸邊停泊的一條小船。她只好隨在他的身後,也上了船。
侍衛和轎伕侯在岸邊,四周靜的只有幾聲遙遠的犬吠。
這條小船乾淨整潔,艙裡簡單之極,只有一幾兩墩,他有時候藉口釣魚約人來此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先在一張矮墩上坐下,然後指了指小几對面的矮墩,道:“坐吧。”
她依言坐在他的對面,和他只有三尺的距離。
他淡然含笑,燈火之下,面容柔美之極。她有一刻恍惚,覺得他俊逸的不象是真人。
一位老者端了茶來。
他抬頭笑道:“齊伯,今日來一壺酒吧。”
老者又重新拿了一壺酒和兩隻杯子,然後又默默退到艙外。
“這是,齊揚的祖父。”他笑著倒了兩杯酒,放在她面前一杯。
她愣了愣,齊揚的祖父?怎麼會在這裡?
他抿了一口酒,將酒杯停在唇邊,微微眯起眼睛,含笑看著她: “司恬,我和臨江王,樂平王三人,有一人會問鼎皇位。若你不是我的人,你會覺得誰最合適?”
這樣一個沉重敏感忌諱的話題,她怎能回答?她心裡慌了起來,低聲道:“我,我不敢說。”其實,她心裡希望是他,也覺得他最好,最合適。
他笑了笑:“臨江王這個人,野心大於能力,喜歡窮兵黷武,更喜歡算計別人。他對我下毒,沒想到糕點被一個人掉了包,結果毒死了王妃。他還惦記著我的蘭周山有鐵礦。所以他要是登基,必定會找個藉口除掉我,將封地收回。”
他不動聲色的說著,她暗暗心驚。
他頓了頓又道:“樂平王老奸巨滑,一直養病養了好幾年。什麼事都是讓他兒子出面,將來有什麼事也好推到兒子身上。你說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愛,還會愛黎民百姓麼?不過,世子那人很好,人品才學無可挑剔。若是皇上隔著樂平王直接傳位給他,也不錯。”
她不解,他說這些到底和銀勾有什麼關係?
“我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奪得皇位。但將來不管是我還是樂平王登基,我都希望朝局有所改變,不象現在這樣。你知道蘇翩的父親麼?他是太醫院院使,就因為進言服食丹藥不能長生而被殺。還有謝聰,齊揚,人人頭上都一筆冤案。”
他抿了抿唇,沉聲道:“所以,不論我能不能登位,我都要將朝中一些毒瘤剷除。張國師就是其中最大一個。”
他放下酒杯,看著她:“銀勾並非毒藥,只是一個引子,吃過丹藥的人服用了銀勾,會
將身體裡的陳疾勾起,左盛小時候生過大病,我舉薦了梁國仁將他治好,後來張國師為了討好左相,特意為左盛煉了一些固養丹,說是可以強身健體。現在銀勾引發左盛的陳疾,梁國仁會對左相說是丹藥有毒。如此一來,左相就會對張國師記恨在心,他這個人有仇必報,等扳倒張國師的時候,他會不余余力。他在朝中的勢力不可低估,許多人都是他的門生,林一山也是。”
他說完最後一句,靜靜的看著她,等她的反應。
她猛的一愣,他為何提起林一山,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他正色道:“我曾派人查過你母親中毒的事,十有八九就是林一楓做的。應該是左相想報復你母親當年逃親,所以才授意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