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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步進亭子休息。裴雲曠笑道:“展將軍好身手,不日在北疆更有用武之地。”
展鵬有些靦腆,今晨剛剛封了將軍,初次被人這麼稱呼,他還真是不習慣。
兩人談話,司恬在一邊烤著野雞,漸有香氣氤氳開來。展鵬無意中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手指白皙秀氣,但指甲很短,也沒有染蔻丹。他記得以前,他妹妹總是豔羨的看著她的手,對他說,你看人家司小姐的手,真真是十指不染陽春水,嫩的能掐出水來。如今……他有些不忍,錯開了目光。昨夜他對他娘提起偶遇她,他娘唏噓了半天,讓他找機會一定要幫她。此刻他若是開口向裴雲曠要她,不知道他會不會給?他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覺得時機不到,再等等吧。
從郊外打獵回來,天色近黃昏。落過裴府外的景湖,司恬特意挑開簾子對外看了看,果然看見湖邊停了一個畫舫,靜悄悄的彷彿和湖水融為一色。她心裡一跳,他會不會還等在那裡?她有些不安,問馬車外的一個侍衛。
“大哥,那景湖上的畫舫,是做什麼用的?”
“哦,王爺偶爾在畫舫上釣魚。”
他到底還在不在?回到府裡,她坐立不安,終歸還是不放心,向蘇翩說了一聲之後,就匆匆出了東門,往湖邊而去。
她心裡其實希望他早走了,不然,他在這裡白等了半天,依他的脾氣,會不會要吃了她?
她忐忑的走到湖邊,水波澹澹,蘆葦簌簌,有種野渡無人舟自橫的意境。
她步下青石臺階,站在岸邊彎腰對畫舫內看了一眼。
畫舫的窗戶開著,裡面真的坐了一個人!看見他的側影,她心裡猛的一跳,他居然一直等在這裡沒有離去。她頓時愧疚又膽怯,覺得自己的步子都沉重起來,該怎麼面對他,怎麼解釋?
她提起裙子抬步跨上畫舫,畫舫略略晃動了一下。她慢慢步下木階,站在艙口。
他從湖面上收回目光,看向她。她提著裙子,怯怯的站在那裡,臉上的愧疚那麼明顯,一雙眼眸彷彿被這湖上的水氣侵染了,水盈盈的帶著歉意,還有一點怯意。
他心裡頓時一軟,氣不起來。他本想一把將她拉過來,好好“懲罰”,叫她記住失約的後果。可是,他看出她此刻有點怕他,他若是重些顏色再施些“懲罰”,她只怕就離他更遠。
艙裡的暮色比外面更重兩分,他的眼神沉鬱,看不出喜怒。她趕緊陪著小心,萬分抱歉的說道:“大師兄,王爺臨時有事讓我出去,一時匆忙,我忘記來這裡說一聲了。”
他沒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這讓她很意外,也更加愧疚。
不知是否因為暮色昏昏,一抹溫柔之色在他臉上暈染開來,他翹起唇角笑了笑:“沒事,我在這裡釣了不少的魚。”
他的腳邊放了木桶,果然,放了不少的魚。
她稍稍放心,走近些,問道:“大師兄,你找我有事麼?”
他眯了眯眼,“恩”了一聲。
今晨,皇上將武舉前三分別封將,看來北征已經迫在眉睫。也許,今日就是他出徵前的最後一見。昨夜展鵬的一些舉動,讓他有了危機之感,他約她來,是想將有些話對她明說。可是,半天的等待將他心裡的話一句句消磨掉了。釣魚的時候,他開始回想和她一起的情景。她對他敬畏、尊重、順從、關心、信任,可惜,獨獨少了一味他最想要的。就象一道菜餚,百味鹽為首,縱然加盡了作料,沒有鹽,便不是味道。
他想挑明,想發作,思慮了思慮,卻最終選擇不動聲色的按捺。
他從桌下拿出一隻綠色的玉笛,對她笑了笑:“你上次不是笑話我不懂音律麼?”
她羞澀的笑笑,一個玩笑,他還這麼較真啊。
他將笛子橫在唇邊。
她愣住了,他居然會吹笛子!還吹的如此之好!黃昏暮色中,水面野曠靜寂,笛聲在湖面上如輕煙飄渺,嫋嫋入雲。岸邊的蘆葦,似乎被笛聲驚醉,低腰擰眉。
她聽的有些痴了,他的笛聲從容悠遠。彷彿在鑽入她的心扉,讓她安寧,讓她平和,有一種倦鳥入林,遊子歸鄉的繾綣。
良久,他放下笛子,對她揚了揚劍眉,抿唇含著一絲淺笑。這模樣,分明是在告訴她,那日調侃他不懂音律是多麼的不合適。
她越發的不好意思起來,羞澀的笑了笑:“大師兄,我從沒聽過你吹笛子,你幹嗎藏著掖著,也太謙虛了吧。”
他蹙了蹙眉頭,笑道:“你也沒讓我吹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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