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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慘,但他們都信了。林曉怕自己年歲太大他們不收,便說自己只有十二,在自己的堅持下,從了母親的姓,更名蔡小元。
女人最是心軟,尤其是幾個女孩子;鳳大娘不是鐵石心腸,但是林曉受傷太重,班裡沒有錢給她延醫請藥,怕是一兩年內只能病病歪歪地養著,白白地養著一個閒人,這不是把人自討苦吃嗎?看著鳳大娘為難,她連忙說道:“大娘,小元自小蒙家父教誨,略識得幾個字,可以教教兄弟姐妹們讀書習字,以後您教起戲來也輕省不少;小元略懂事時,就隨著外婆學古箏、古琴,又和父親學了笛子,這樂師也是做得的。”
這裡的孩子全是窮苦出身,一聽可以讀書認字,大多心裡歡喜,躍躍欲試地攛掇著讓鳳大娘答應了。鳳大娘頗為意動,習不習字的倒一說,這麼多學徒,一個大字兒不識,該學會的不還是學會了嗎。收個樂師當是可行的。
不過這個女孩子大家閨秀,模樣兒、身段都是頂尖的,若說身子不好,窮人家的孩子哪個身子能好了,天天練著功夫,自然就強壯起來了,如果真把她培養成了名角兒,元鳳可就有了出頭之日了。
鳳大娘嚐盡了苦辣辛酸,早不是面慈心軟的鳳“丫頭”了,尋思著先把這個丫頭拿捏住,她正了正臉色,“認字不認字的倒不打緊,多少成了器的角兒都是不認字的,如今班裡也不缺樂師,不過,有個人換換班兒,倒是可行的。不過,我醜話得說在前頭。小丫頭,雖說你原本身份不凡,進了這一行,就要守這一行的規矩,班裡的丫頭小子們都是簽了身契的。老話說得好,教
會徒弟餓死師傅,如今這世道太亂,人們越發地不顧臉面規矩了,就說元鳳班裡,辛苦辛苦調教出來的,大多不是做了兔兒爺姨太太,就讓別的戲班子揀了縣現成的便宜。丫頭,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為人,大娘實在是怕了這起子事了。”
林曉在心中想,如果是九年前定安城門前的林曉,考慮考慮最終會答應的,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那個懷著一腔憤恨、有著強烈求生慾望的小姑娘了,她自問,如果每日裡被人呼來喚去、打罵使喚,指不定將來還要像個妓女一樣被迫委身他人,她願意嗎?她當然不願意,習慣了自尊自愛的人,硬要去做奴顏婢膝、身不由己的下人,很快會走上絕路的。
鳳大娘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在猶豫,想著趁熱打鐵:“丫頭,不是大娘逼你,這個世道是這個樣子,如果單單遷就你一個人,其他人不能心服口服,我還怎麼管束他們,過不了一年,元鳳班怕就要散夥了。你如果害怕,我們不妨先簽了五年,五年後,你是青春美貌,花容正好,還有什麼可怕的?要說可怕,外面才能讓人嚇破了膽,滿世界的鬍子土匪到處殺人放火,看見了女人就搶回去;有些地方沒有東西吃,就吃人,剛開始只吃死人,後來就把大活人宰了吃,簡直喪了天良了;還有那些髒心爛肺的,專門拐賣了良家女子,賣到見不得人的地方。不是我自吹,這裡雖然是下九流的戲班子,我和班主都不是喜歡虐待刻薄人的,有我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你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林曉堅定地搖頭道:“大娘,救命之恩,感激不盡,若有機會,小元願以命相還。小元幼承庭訓,也是有氣節傲骨的,斷不能為了一口飯食,就摧眉折腰,辱沒先祖的威名;大娘,人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小元這點骨氣還是有的,只是可惜,大娘和班主救命之恩,只有來世再報了。”說完,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與眾人道別。
元荷拉住她在地上跪下:“大娘,就將小元妹妹留下吧,她病得這樣厲害,出去就是一個死啊,大娘,不籤身契也不妨的,只要不給她工錢,白使喚她不說,也不用擔心她逃走了,大娘,您說是不是?”不少人和元荷一樣跪下來求情。
鳳大娘最終還是點了頭,不過,林曉不但沒有工錢,工作之餘,還要承擔各種內務,洗衣、做飯、洗碗、掃地,如果不是好幾個人幫她,光是每天的冷水就要把她折騰死。
蔡小元花了半年才把身體勉強將養過來,能夠承擔鳳大娘安排的“分內之事”。半年裡,她上臺的時候不怎麼多,元鳳本身就是慘淡經營,再說還有位經驗豐富的老樂師在,她大多時候隨著其中兩位老樂師習樂器。
要說樂器,林曉上輩子被姥姥逼著學了古箏,自己反而對古琴更感興趣,所以古琴彈得比較好;後來回到父母身邊,隨大流學了鋼琴和小提琴。而這輩子,為了低調,只從父親學了笛子。雖然對戲曲比較熱愛,對京劇的配樂卻是不怎麼了解,大部分樂器連名字也叫不上來。姓於的老先生比較沉默,演示的多,講的少,姓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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