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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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見鄭嬤嬤只是打量著自己,又不說話,眼神疑惑,猜她多半是聽了冬雪一些言語。站起來向她曲膝行禮,又指著錦墩說:“媽媽請坐。”
鄭嬤嬤也不推辭,大剌剌地坐下。
“媽媽,冬雪還好嗎?”
鄭嬤嬤搖搖頭說:“要是我方才晚一步去,她就讓人伢子帶走了。”
阮碧蹙眉,悵然說:“原來她沒有聽我的話。”
鄭嬤嬤點點頭,問:“便是她提前說了,我也是幫不了她,老夫人最在乎的便是阮府的顏面。五姑娘,請恕我直言,今日惹的事情——雖說錯不在姑娘,卻著實下了咱們阮府的面子,而這一干少年又不是等閒人家的公子……公侯郡王之間,向來有婚姻往來,盤根錯節,同枝連氣,沒有秘密。若是因為姑娘今日之事,誤會我們阮府教養無方,連累其他姑娘和少爺的婚事……姑娘可明白了老夫人和大夫人為何如此生氣?”
“我原就是明白。”阮碧黯然地說,“只是事情繫我一人所為,關丫鬟們什麼事呢?”
“姑娘此言差矣,冬雪沒有攔住姑娘便是錯。”
“媽媽,當真沒有辦法救冬雪?”
鄭嬤嬤黯然垂下眼眸,說:“若是等閒小事,我這張老臉還能在老夫人面前賣一賣。”
“我聽說年前媽媽生病,老夫人還特意到鐵檻寺祈福,又點了一盞長明燈,可是事實?”
“那是老夫人恩典。”
“我也聽說媽媽你的丈夫是為了老太爺而死的。”
“他的命本來就是老太爺的。”
“我聽說媽媽原有一個女兒,叫桐姐兒,與冬雪生的十分相似,卻在五歲的時候不幸夭折……”
提到桐姐兒,鄭嬤嬤露出悲愴之色,說:“這是個命薄的討債鬼,休要提她了。”
“當真是命薄嗎?”阮碧一雙黑眸閃閃發光,“我聽說,桐花生病那天,媽媽被老夫人叫走了……”
鄭嬤嬤霍然起身,惱怒地說:“姑娘這是何意?”
阮碧站起來,按住鄭嬤嬤的肩膀,慢條斯理地說:“媽媽,休要生氣。我說的都不過是一些道聽途說的事情,若是不合事實,媽媽就當成笑話來聽,若是事實,也請媽媽想想,這麼多年,老夫人子孫滿堂,媽媽卻是孤家寡人,這是什麼?”
鄭嬤嬤指著阮碧的鼻子,說:“你用心險惡,居然想挑撥離間?”
阮碧微微一笑,眼眸映著燭火氤氳成一片奇異的華彩。“媽媽,阮碧只是一片好心,你為他人做嫁人這麼多年,也該為自己謀劃謀劃了。如今有老夫人在,大家看著老夫人的面子賣媽媽幾分交情,如果老夫人走了,媽媽以後會如何呢?媽媽,你可曾想過?”
鄭嬤嬤想走,但腳底好象被釘住了一樣,怎麼也拔不動,口氣生硬地說:“我是服侍過老夫人的,便是老爺也不能趕我出去。”
“片瓦遮身,殘羹冷炙,苟延殘喘,這是媽媽想要嗎?”
鄭嬤嬤心旌搖晃,一方面覺得阮碧說的全是蛇蠍之語,萬萬不能聽,一方面卻又覺得這話跟心裡一個聲音遙相呼應。她是老夫人的家生子,這麼多年,看多了大宅裡的人情冷暖,又怎麼不明白人走茶涼這個事實?
阮碧見她臉色忽青忽白,知道已在人天交戰,不想逼她太盛,放柔聲音問:“媽媽收冬雪為乾女兒,只是因為她與桐姐兒相象嗎?”
鄭嬤嬤說:“這也是一個緣份,但不全是,冬雪心眼兒實誠。”
“媽媽好眼力,冬雪可貴便在於心地純良。錯過冬雪,媽媽還能再找到這麼一個乾女兒嗎?”
鄭嬤嬤默然不語。從前她當著管事婆子的時候,有多少丫鬟巴結著她,想求她收為義女。而後她退居二線,除了冬雪,便都漸漸地銷聲匿跡。現在丫鬟們看著老夫人面上,確實給她足夠的體面,可是將來……將來她是不敢想的。這種大宅裡裡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之人。
阮碧把她按回錦墩,又倒一杯水給她,說:“媽媽,不要怪我說話難聽,我是存了私心,卻也是想幫媽媽一把。”
鄭嬤嬤喝了一口水,情緒漸平,說:“姑娘,老身收冬雪也不是鬧著玩的。五年前我大病一場,是冬雪守在我床前,不離不棄,端屎端尿。年初我生病,也是這丫頭守著我……只是老身有心無力。老夫人雖看重我,但事關阮府名聲和大少爺,她又怎麼可能賣我面子呢?”
“並不是老夫人不肯賣媽媽面子,而是媽媽不願意讓老夫人為難。若媽媽有心要保冬雪,死纏硬磨之下,老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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