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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襟口袖口繡著繁雜的纏枝蓮花。此時天色向晚,周圍籠著一片青濛濛的暮色。她在車轅上這麼一站,便好象剩餘的天光全聚到她這裡,又好象她的身體就是一個光源,源源不斷地散發出光芒。晚風吹著她的長髮和素白裙角,又覺得她眨眼間就會隨風飄走。
四野寂靜,唯有天空歸巢的宿鳥不識趣地呱呱呱地叫著。
“多謝諸位大爺的救命之恩。”
阮碧站在車轅上彎腰行了個萬福。
潘舜美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低聲問:“你是哪家的姑娘?”
阮碧抬眸看他一眼,見他十八九歲,身著一件藍色勁裝,方臉膽鼻,似曾相識。在腦海裡搜尋了一番,這才想起其實自己也見過他,便是上巳節那日,他說明月風采致致,說自己庸脂俗粉的那個青年。
潘舜美又問:“你怎麼不說話?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為什麼會遭強人擄掠?你別怕,一一說出來,我可為你作主。”
一旁的顧小白皺眉,說:“舜美。”
潘舜美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微微尷尬,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阮碧。
阮碧垂下眼眸,低聲說:“小女子並無難言之隱,也不知因何遭強人擄掠。本來恩人見問,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小女子遭強人擄掠,雖說安然無恙,倒底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傳了出去,於小女子名聲有損。請恩公准許小女子隱去姓名。”
忽聽顧小白冷冷地哼了一聲。
阮碧一愣,轉眸看他。
他今日身著一件暗紫勁裝,依然是一臉的漫不經心,只是眉宇間比上巳節那日多了一點冷冽。觸到阮碧的視線,他漫不經心地移開了視線,抬頭看著天上飛過的宿鳥,說:“舜美,你說這些鳥,先前還叫的歡,這會兒怎麼又矜持起來了?”
這分明是話裡有話,阮碧暗想,難道他還記得她?不太可能呀,一面之識,又是幾個月前,當時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無所適從,又滿頭莽菜頭,如同山野村妞。
潘舜美也愣了愣,問:“小白,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天快黑了,咱們得回去了,否則我奶奶又要發脾氣了。”顧小白翻身上馬,轉眸看著阮碧,“你可會騎馬?”
阮碧搖搖頭。
顧小白默然片刻,說:“安平,你和劉成、韓濤留下,陪著她,我先回玉虛觀,再派馬車過來接她。”
安平苦著臉說:“少爺,幹嗎要留安平下來?等一下長公主……”
這時一群歸巢的鳥啾啾啾叫著從頭頂飛過。
“聒噪。”顧小白低喝一聲,取下馬上掛著的弓箭,朝天連開三箭,撲楞三聲,連掉三隻鳥下來。
安平耷拉著臉說:“少爺,安平留下就是了。”
潘舜美說:“不如我留下來吧……”
話音未落,一聲振鞭聲響起,顧小白騎著颯露紫如閃電一般疾馳而去。幾個侍衛也跟著上馬,追他而去,
安平衝他背影吐吐舌頭,對潘舜美說:“潘大爺,安平留下就是了。等一下長公主看到你不在,少不得又要派人來找。”
潘舜美回眸看了阮碧一眼,帶點不捨地說:“姑娘,後會有期。”
阮碧禮節性地回了一句:“後會有期。”
潘舜美猶如受到鼓勵一般,臉上掠過一絲微笑,衝阮碧微微頷首,然後翻身上馬,帶著隨從也追著顧小白而去。
一列人馬很快地遠去。
安平還翹首看著,心不甘情不願。
阮碧歉意地說:“安平小哥,還有兩位侍衛大哥,辛苦你們了。”
安平擺擺手,喋喋不休地說:“哎,辛苦談不上,就怕到時候長公主怪少爺多管閒事,又要給他一頓板子,這挨板子的事就落到我安平頭上了……姑娘你不知道,這安平的屁股呀,自打有記憶以來,就跟板子最親熱了,我家這少爺是無法無天的主兒,我安平就是這受苦受難的身子……”
他大概十五歲,聲音還沒有變好,聽起來跟刮鍋一樣,配上那長吁短嘆的口氣,很是違和,阮碧被逗的莞爾一笑。
安平頓時舌頭都打了結,餘下的話盡數吞回肚子裡,想了想,說:“姑娘你到車廂裡侯著吧,等一會兒來了馬車,我再叫你。”
阮碧點點頭說:“好。”轉身回車廂裡坐著。
一會兒,聽到車軲轆聲轔轔地由遠及近。
安平在車外大叫:“姑娘,出來吧,馬車來了。”
阮碧鑽出車廂一看,來的是一輛很普通的油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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