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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德重重地點點頭說:“茂公說的對,這小丫頭伶牙俐齒,一看就是個心眼多的。”話音剛落,旁邊的晉王把碗重重地放下,站起來說:“我乏了,去歇息了。”也不看大家,大步往裡屋走。
有德看了一眼碗,低聲說:“吃的比我還乾淨。”又看看晉王的背影,微微納悶地說,“我怎麼瞅著王爺不太高興呀?”
許茂豫摸著鬍鬚,微微笑了笑,說:“許是我們說的話他不喜歡吧。”
有德摸摸後腦勺說:“怎麼就不喜歡,咱們沒有說啥呀?”
許茂豫也不多說,站起來,伸個懶腰說:“我也去睡了。”
其他人也紛紛散開,各自歇息。
第二天早上,暴雨停了。
晉王睜開眼睛時,看到窗紙被陽光染成一片紅色,心裡歡喜,跳下床把窗子開啟,天空碧藍,空氣清新,帶著一股泥土的芬芳,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外間的許茂豫聽到動靜,敲門進來,把手裡拿著的黑紫長衫遞給他,說:“這下子,匪陽不用擔心了吧。”
“嗯。”晉王邊穿衣服邊說,“待會兒還是宜春河中下游轉轉,看看兩岸的田地可有被淹了的?”
“匪陽,這些事務本地的官吏自然會管的,你若是去了,他們少不得小題大做,報到上面,讓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指不得又要參你好事弄權、摻雜地方政務……”見晉王臉露不喜,許茂豫又說,“匪陽,你本來就軍功顯赫,比官家還深得民心,不易再出風頭了。雖說你跟官家是親兄弟,感情深厚,但也經不起奸人一再挑撥。如今海晏河清,你且放下操勞天下的心,做個富貴王爺吧。”
晉王臉上的歡喜徹底消失,嘆一口氣,說:“茂公說的是,那就不去了。索性偷個懶,去長公主的田莊裡住幾日,待橋修好了再回城吧。”說完,低下頭,整理衣服的袖口,“對了,你去通知大家,順便也叫阮姑娘準備一下吧。”
“阮姑娘一大早就來辭行了,那時你還睡著,我就沒有吵醒你。”
晉王整理袖口的動作一滯,半晌才又重新動起來。
許茂豫又自顧自地說:“說起來,這個阮姑娘,我還真是看不明白。我原本以為她昨晚親自下廚是為了博取你的好感,今日她卻又早早離開,好象不願意跟咱們牽扯到一起。”
晉王捋好袖口,抬起頭,堅毅的眉眼不帶一點情緒,說:“咱們也走吧。”
大雨初歇,道路依然泥濘。
不過晉王等人所騎駿馬皆來自西宛,腳力強健,可日行千里,這點泥濘自然不在話下。轉眼間,八騎如狂風般地卷出小村子,到城隍廟西拐,再行三里,便是驛道。向南是到京城的方向,向北是到玉虛觀的方向——惠文大公主的田莊就在玉虛觀所在的山腳下。
晉王一馬當先,到路口,忽然勒住馬頭。
其他人等也紛紛勒住馬,不解地看著他。
緊隨其後的許茂豫扯著韁繩,問:“匪陽,怎麼了?”
晉王不吭聲,只是看著地面。
許茂豫也看著地面,只見兩道深深的車轍從岔道轉進驛道,往南面而去。整條岔道就只有一個車轍印子,不用想,肯定是五姑娘乘坐的馬車。許茂豫想起昨日阮碧曾問自己如何回京城,說:“看來阮姑娘著急回京城,不惜繞遠路回京城,只是那條路甚是難走,她們得走上一日吧。”
晉王看著京城的方向,正猶豫,忽然看到不遠處過來一輛雙駕馬車,正是阮碧乘坐的玉虛觀馬車。只是馬車象是沒有載人,跑的很是輕快,轉眼間就到了面前。車伕眯著眼睛,搖頭晃腦,哼著小曲。
晉王朝餘慶使個眼色,他撥馬上前攔在路正中。
馬車伕睜大眼睛,手忙腳亂地勒住馬,下車過來行禮。
晉王沉聲問:“阮姑娘呢?”
車伕低頭說:“方才我們到宜春河邊,有旁邊的人家擱了一條小船在那裡擺渡,能載人和馬,馬車過不去。阮姑娘就打發我回來了,說是過了河到京城也就是十來裡,她走回去就是了。”
晉王眉心微皺,示意餘慶賞他,然後一揚馬鞭,往南面而去。
不過幾裡,就到宜春河邊,昨日湍急的河水此時已經平靜如鏡面,不過水位極高,差不多與岸邊持平了,殘損的石橋大半淹在水裡。擺渡的船隻不大,每回也只能過一匹和一個人。
原還有不少百姓商賈在等擺渡,但一看晉王氣宇軒昂,身著顯貴的黑紫長袍,跟隨的侍衛又個個帶刀,慌忙都閃到一邊,讓他先過。晉王第一個擺渡過河,也不等其他人,上馬往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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