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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安寧?她已經沒有母親了,縱然貴為公主,天地之間,除了他,又有誰肯能保護她。身為丈夫者,不能保護妻子,何以為人?身為君王者,連自己最親近地人都護不住,反而要用他們的血淚為自己遮風擋雨?他若是無力無恥至此,還有什麼顏面為帝!御書房裡奇異地寂靜了片刻,直到這寂靜被外頭傳來地叱喝之聲打破。封長清身為御前侍衛統領,職責所在,立時高喝:“什麼人在此喧譁?”外頭有人恭聲答:“甘泉宮內,皇后的內侍失儀,未經傳報,就要立刻面見陛下,正在外面吵鬧。”燕凜微微一挑眉。他接見安無忌時下了命令,不許打擾,外頭的侍衛自是見人就攔,不知甘泉宮那邊有什麼事,竟是等不得這一刻。當即平靜地下了旨意:“讓他進來。”不久,便有一名臉色蒼白的內侍踉蹌著進了御書房,一進來就直接往地上一跪:“陛下,皇后暈倒了。”燕凜一驚起身,邁出兩步,復又駐足:“安卿久在異國,朕本該為卿接風洗塵。只是皇后身體不適,朕分身乏後朕定擇日再為卿論功,卿今日先回吧。”安無忌沒想到燕凜如此情切之時,還記著不能冷落自己,忙躬身施禮:“微臣怎敢有勞陛下如此費心。”燕凜實在沒空再多說這些客套話,揮揮手,就快步出去了。封長清也急匆匆跟了去,只來得及回頭交待一句:“我讓侍衛陪你出宮。你在京中還沒有府邸,先住我家吧。”安無忌應了一聲。也跟著出了御書房來,遙遙看著這一君一臣,疾行而去,不覺微微一笑。這位陛下的性情,和他以前以為地,似乎是大大地不同。——————————————————————“你聽說了嗎?咱們皇后娘娘地生母被活活打死了。”“是啊,聽說是秦王為了沒能把楚國那個王弟害死。就拿身邊地人出氣啊。偏偏是那位娘娘給撞上這種黴運。”“聽說死得非常慘。全身都是傷,可憐啊……”黑暗地深處,仍然是這些冷酷的聲音在迴環往復,縈繞不絕。她想大喊,卻發不得聲。她想衝過去質問,卻動彈不得。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孃親的懷抱,已無可尋覓。翻騰的血色間,這世間至親的人,已越行越遠。彷彿又回到了遠行異國的那一天。紅漆,紅幔,紅色的嫁衣。滿目鮮紅的盛大儀式中,她拜別了秦王和王后。而她地孃親地位卑賤,甚至不能上前。隔著層層的紅色,她站在角落裡。眼睛是紅的,卻忍住了淚。只是努力對她微笑,遙遙送別她此生再難相見的女兒。紅色黯淡了,黑暗中,孃親越飄越遠。她睜大了眼,努力伸出手。卻觸不到一片衣角。“娘!”她呼喊。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坐在榻旁,摸了摸樂昌火燙的額頭,看著淚水悄然自她眼角滑落。聽著那一聲聲喃喃地呼喚“娘!”燕凜黯然無語。她還只是個十三歲半的孩子。不論這場婚姻是為什麼,他與樂昌已經舉行了大婚,她就是他地妻。他應該愛惜她,照料她,等著她長大,等著她準備好。就象那人,一直照料他,等待他長大一樣。他們大婚數月,他的真心,終於換來了她的釋然,這個身份尷尬的女孩子,還是天真未脫。感覺到了他對她好,便也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靠,無所隱藏地同他分享一切。而在她所有地敘述中,都可以聽出,她地過去,貧乏到可憐,除了一個愛護她的母親,幾乎是一無所有。那時,他也曾心頭憐惜,輕輕抱著那小小的身軀,柔聲說:“以後,你還有我。”然而,現在,他地小妻子,就在他的面前,昏迷不醒,卻猶自落淚囈語。他忽然憤怒起來,冷眼一掃榻前太醫:“皇后為什麼還不醒?”太醫早已跪了一地:“陛下,皇后只是一時受驚心悸,待緩過來,再用些調息寧神的藥,自然就好轉了。”燕凜冷冷環顧殿內的宮女太監:“在秦國時,沒有人教過你們規矩嗎?皇后逛園子,身邊居然只有兩個人跟著?前後淨場的人呢?清除閒雜人等的人呢!你們當得好差!”滿殿的下人,只是磕頭請罪。燕凜冷冷道:“你們犯的本是萬死之罪,念你們是皇后故國之人,朕若殺了你們,未免有傷皇后顏面。只是這貼身服侍的事,再也用不著你們了。朕自會另調人來照料皇后。”眾皆震驚,幾個位階較高的女官,忍不住開口哀求:“陛下,我等都是皇后故國舊侍,追隨皇后日久,若是盡離,只怕皇后一時不便……”“正是追隨得久了,人懶心大,輕忽放肆,才敢讓不三不四的人衝撞了皇后鳳駕!”燕凜冷笑:“現在還說這種話,你們可是覺得我大燕國的皇宮,就殺不得人了?”殿內當下一片寂然,再沒人敢多說一句。燕凜冷哼一聲,大步行出內殿,喝道:“所有人都給朕退下!召封統領進來!”封長清一直在甘泉宮門處等候。這裡畢竟是皇后寢宮,他雖然是御前侍衛統領,也不能擅入。何況皇后昏倒,必有內情,而這個內情,是不是他應該知曉的,還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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