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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公子擺擺手:“我陪著金明王子住在驛館內。不過驛館守衛森嚴,通報也十分麻煩。這樣吧,明天傍晚我差格圖過來取便可。”
格圖就是跟在耶律公子身邊的那個小廝,既然大家都打過照面,當面不會給錯人。傅清玉笑笑:“也好。”
這時,格圖已經把一大包銀子取了出來,交到了傅清玉手上。
傅清玉掂量了一下,估約有五百兩之多。其實她暗裡裡早就算了一下,三十盒香脂香粉,全是最名貴的那一種的話,也不過四百兩銀子多一些,斷不會超過五百兩銀子。可是,這位耶律公子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銀子,大有補償方才失儀的意思。如果自己一味跟他清算,要把多出的銀子退出去的話,那他的面子上必定過不去。既是如此,為了避免他的尷尬,不如暫且收下,再多制些新出的品種給他,也算是抵了多出的這些銀子的價錢。
“那就多謝耶律公子了。”傅清玉把一大包銀子交給蘭芝表姐,轉身朝耶律公子施禮致謝。
耶律公子大大方方地受了,打量了這間與眾不同的鋪子一眼,眼裡閃著疑惑的光:“傅小姐,這間鋪子,真的是你開的?”
傅清玉點點頭,打消他的疑惑:“公子難道沒有聽說過,我是宮中女官薛紅英的關門弟子嗎?這製作香料的技藝,傳承於師父之手。我不過不想讓師父的秘方失傳,才開了間鋪子發揚光大而已。”
耶律公子眼中的驚奇更深。初見她時,見她手持利刃為他療傷,驚世容顏絲毫不慌亂,令他懷疑她是一名大夫。再見她時,她卻搖身一變,成為香粉世家的傳承人,揚名京成的香脂水粉鋪子的東家。
耶律公子的眼中探究的神色更深,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
回去的路上,冬蕊忍不住問道:“小姐,你既然知道他就是那天晚上,在天恩寺裡,讓他的妹妹來挾持我們為他療傷的那個人,如此身份不明的一個人,小姐為何還要與他做生意?”
冬蕊也插口道:“對呀,小姐,這個耶律公子的身份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我記得小姐說過,他戴的那枚扳戒,可以推斷出他是漠北突厥那邊的人。可是,今天見了他,他卻說他是高麗的使者,這人的身份實在是怪異之極。還有,我隱約記得那天晚上,小姐幫他取下箭頭的時候,我無意瞟了一眼,好像看到箭上刻著一個‘趙’字……這京城裡的趙家,莫不是忠靖侯府?我聽人說起,前兩個月,忠靖侯府好像潛入了一名黑衣人,後來被趙世子用袖箭射成重傷,莫非就是這位耶律公子?”
傅清玉微怔了一下:“箭上刻有趙字?冬蕊你怎麼不早說?”
冬蕊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姐,那天晚上實在太混亂了,我本想跟小姐說的,可回來之後又把這事忘了。如今再次見到這位耶律公子,我憶起那晚的情形,才想起這件事來。”
“小姐,會不會有什麼麻煩?”冬梅緊張道,“耶律公子潛入忠靖侯府,意欲何為呢?趙氏一族在朝中地位顯赫,且忠心耿耿,曾為先皇打下半壁江山。外族之人聽聞趙家軍,無不聞風喪膽,如今這個耶律公子潛入忠靖侯府,難道是打探軍機不成?”
“小姐,這個人我們是不是救錯了?”冬蕊憂心忡忡道,“如果他是潛入忠靖侯府刺探軍機的人的話,那就是漠北外族派來潛入中原的奸細,那我們救了他,不就是引狼入室嗎?”
冬蕊越想越嚴重:“如果萬一被朝廷知道了,定我們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的話……”
傅清玉不禁有些失笑:“應該沒有這麼嚴重吧,這救死扶傷,本來就是做大夫的職責所在。再說,這位耶律公子雖然身份未明,但好歹目前他還是高麗國的使者,是高麗金明王子的近臣,就目前而言,朝廷方面都要給幾分薄面給他,我們又何必開罪於他呢?”
笑了笑,傅清玉繼續道:“這位耶律公子,的確有些令人撲朔迷離。不過,這做營生的事情,不就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嗎?我們何必管他是哪裡來的”
冬蕊想了想,也笑了起來:“小姐,看來奴婢是多慮了。”
“我們就別杞人憂天,替別人操心了,還是想想我們自個吧。”傅清玉斂了笑容,“既然應承了人家的事情,當然要做到,不然的話,失信於人,只會讓我們鋪子的名譽受損。
傅清玉斂了笑容,想到今天晚上恐怕要奮鬥一整夜,熬到天明,她也輕鬆不起來;“冬梅冬蕊,既然已經出來了,我們就順道去買一些材料吧,也好為今晚的任務做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