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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轉念一想,也覺得有些合情理。想那六小姐,本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進到傅府之後,身邊也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給她撐腰。而這些私底下的打賞,即使要求個丫頭辦事,也是要用銀子的,雖說她與其他的小姐們一樣,每個月也有大夫人那裡發下來的月例,但這些除去平日開銷,還有打點下邊的丫頭婆子們的話,那就不夠了。
平日裡她與這位六小姐雖沒有什麼交情,但也不是絕對的仇人,如今見六小姐被嚇得臉色變白了,身子在輕輕地顫抖著,不禁覺得有些同情。
本來她料定這次的偷盜行為,一定是大夫人手下的人所為,畢竟這府裡的丫頭婆子都是她派過來的,藉此機會打擊大夫人一番。不想,這一查,卻查到了六小姐身上。
傅清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那兩盆碎裂的花盆,看著那些花兒毫無生氣地掀翻在地上,花瓣全掉了,碎了一地的粉紅。那些根莖已經露了出來,地上全是亂七八糟的碎瓷片,和一地的泥塵。
冬梅走過去,扶住傅清玉的肩膀,勸慰道:“小姐,您別往心裡去……”傅清玉眼睛一閉,淚水緩緩滾落下來。
冬梅嚇壞了,眼眶也不禁溼潤了:“小姐……”
張婆子心中一動,頓時暗暗歡喜起來。本來嘛,大夫人一直找機會要把六小姐嫁出去,如今好了,這偷盜的罪名一成立,這六小姐的把柄還不牢牢地把握在大夫人的手裡?到時候要她做什麼,還不乖乖地聽話如此一想,又可惜起陶家的那一對金鐲子來。如果早知道如此輕而易舉就可以把六小姐整得服服妥妥的,又何必設那個套呢?還白白浪費了那兩隻份量極重的鐲子,要是自己偷偷地佔為己有,拿出去當掉的話也值上百兩銀子……
冬蕊撞到牆上,頭上起了一個包,眼前也有些金星亂冒。她回頭一看,花盆掉到地上摔了,嚎得更大聲了:“你這個死婦人,竟然把我們小姐的東西打碎了,明擺著就是欺負我們小姐,我……我跟你拼了”說著,衝了上去,壓在趙富家的身上扭打了起來。
趙富家的也不是吃素的,登時掀翻冬蕊,站了起來。冬蕊雙手用力回抓,把她手臂上的一個衣袖扯了下來。
趙富家的一看衣裳被扯爛了,也急了,伸過手來扯冬蕊的頭髮:“你這個死蹄子,居然把老孃的衣裳扯破了,看老孃怎麼教訓你”
冬蕊身形雖偏瘦,但也不甘示弱,雙腳並用,踢在趙富家的身上咚咚地響。
牡丹院裡的粗使丫頭婆子一看,慌忙上前勸架。這一“勸架”之下,趙富家的身上又多捱了幾腳。
“誰在六小姐的院子裡鬧事,誰敢欺負六小姐,我頭一個跟她沒完”隨著一聲略顯蒼老的喊聲,一個乾瘦的老婆子衝進院子裡,朝著趙富家的一頓拳打腳踢。
與趙富家的一起來的幾個僕婦,一看情形不對,也紛紛加入戰局。
四姨娘一看,整個院子都亂了,有些幸災樂禍,連追查簪子下落也顧不上了,站在旁邊也不出聲,一味地看笑話。
傅清玉似乎被院子裡的場景驚呆了,連勸架也忘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
張婆子眼看鬧得不成樣子,再鬧下去恐怕局勢失控,忙大喝一聲:“住手”
張婆子這一聲喊,中氣十足。戰鬥中的人們馬上停了下來。再看看雙方的情形,冬蕊這邊,有些人臉上沾了泥土,有些人散了髮鬢,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而趙富家的那邊,更是悲慘,有些衣裳被抓破了,有些臉上留下幾道尖利指甲劃過的血痕。趙富家的更是悽慘,兩隻衣裳袖子沒有了,身上的靛藍袍子全是腳印,再看臉上,幾大塊青紫,嘴唇也歪在一邊,嘴角還淌著血珠,顯然剛才打鬥中嘴唇撞到了牙齒,撞傷了。
這一局,顯然是牡丹院子裡的人多,佔了上風。尤其是後來衝進來那個守北門的胡婆子,作風更是凌厲,下手極重,一副跟人拼命的樣子,趙富家的臉上的傷,多半是她打的。
趙富家的怒視著胡婆子,似乎想發作,卻又不敢發作,氣咻咻道:“你這個死婆子,好好的不去守北門,跑到這裡來作甚”
傅清玉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胡婆子,叫道為:“胡媽媽,您受傷了?”
此刻的胡婆子,由於剛才作戰勇猛,也好不到哪裡去。顴骨突起的臉上有幾道抓痕,嘴唇也破了,頭髮也散了,衣裳也破了。尤其是左腿,被人踹了幾腳之後,伸也伸不直,要扶著牆邊才能勉強站穩。
胡婆子聽到傅清玉關切的問話,扭頭朝她笑笑:“六小姐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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