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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看了三姨娘一眼,笑笑,沒有說話。
三姨娘倒是說了:“昨天府裡是不是來了貴客?聽說華車錦衣,尤其有一頂轎子的轎頂居然嵌了一顆龍珠般大的夜明珠,把府裡的丫頭婆子看得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今天一整天都在私底下說著這事呢。可惜了,我與四姨娘正好到寺裡給老爺燒香請願去了,白白錯過了這個機會。”說完還嘆息了一聲,大有惋惜之意。
張婆子忙笑道:“好像有這麼一回事,老婆子也剛打府外回來,就看到從府裡抬出兩頂轎子,看前面那頂轎子的氣勢,我就知道府裡真的來貴客了。”頓了頓,想起剛才三姨娘說的話,又忙道:“三姨太太真是菩薩心腸,和四姨太太一樣,都是為府裡著想的人。請願是何等大事,這可是關係到我們傅府的風水,以後子子孫孫的福祉的。我聽大夫人提過,為了請願這事,大夫人還特地去請了天恩寺裡道法高深的大師算過,府裡只有三姨太太與四姨太太的命格是佔了貴字的,要換了別人,還不能去呢。”
四姨娘唇邊浮起一絲冷笑。什麼命格佔了貴字,只不過是府裡來了貴客,特地打發她們離開的藉口而已,要不然的話,哪天不能去,偏偏要在貴客盈門的這一天讓她們去還願!這個大夫人跟前的張婆子,還真會打擦邊球,三姨娘這麼問了,她連個字也不肯透露,還特地東拉西扯,岔開話題,看來,還得她出聲試探才行。
“我倒聽說,是忠靖侯爵夫人攜同川陝總督夫人一起過來的。這事確實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忠靖侯府與川陝總督府和我們交情不深,平常也少走動,這段日子怎麼跟我們熱絡起來了?”她笑了笑,神采飛揚,“說不定,我們府裡要辦喜事了。聽人說,花燈節是個有緣人相會的節日,不如就在花燈節這日,把喜事一併辦了……”
就在這時,裡屋傳來“砰”的一聲瓷碗墜地的聲音,接著傳來翠巧驚慌失措的話音:“大公子,你怎麼了?這是三姨太太送來的醒酒藥,你怎麼把它打翻了……”
張婆子的臉色變了一變,三姨娘的神色一窒,四姨娘已經站起身來,大家齊齊朝裡屋的暖閣湧去。
暖閣裡,翠巧正蹲在地上,忙亂地收拾著地上打碎的茶盅。抬頭見三姨娘等人進來了,臉上露出驚惶愧疚的神色,一不留神,手指被茶盅碎片紮了一下,頓時一顆紅豆般的鮮血溢位指尖,她慌忙把手指放在嘴裡,吮吸一下,站起身來,懦懦道:“三姨太太,我,我……”
張婆子的臉已經黑了。這個翠巧,怎麼毛手毛腳的,如何侍伺主子?等過會回了夫人,把她從大公子屋裡攆出去,換個乖巧點的過來才行。
第二十四章 救兵
傅清玉看著朝自己的身上招呼過來的閃著寒光的四把匕首,沒有臨敵經驗的她頓時傻住。遠在山坡上的胡三嬌已經嚇得驚叫起來,捂上眼睛,不敢看傅清玉身上被戳出幾個血淋灑的窟窿的血淋淋的場面。
時光沉寂下來,甚至,四個歹徒的獰笑清晰地劃過天際。可是,笑聲未歇,空中又傳來幾聲“撲通撲通”的聲音。胡三嬌覺得不對勁,瞬間又睜開了眼睛,山下的情景讓她吃驚不已。
山下,四個歹徒均抱著手腕滾在地上嗷嗷直叫,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傲然屹立於他們中間,一雙丹鳳眼笑意流散,看著癱在地上的四名歹徒,嘴角微微一抿,流露著極端的不屑:“這點繡花拳腳的功夫就學著別人來打劫了?簡直是找死!”
少年的傲氣並沒有激起四名歹徒的憤恨,他們捂著手腕,驚懼地看著面前這個比他們年紀還小的少年,不知道他是打哪來的,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的手,就傷了他們四人的手腕。
傅清玉瞪大眼睛。面前這位少年,依舊以他慣用的閒散姿態站著,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些揶揄。飽滿光潔的額頭,陽光在上面跳躍,一雙丹鳳眼,毫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臉上。胸前掛著一個八寶瓔珞項圈,原來懸掛著的長命金麒麟已換成一塊雕刻精湛的翠綠寶玉,腰間依然掛著一塊紫色蝶形玉佩,紫氣氳氤,光芒隱現。
她認得這位少年,就是前不久救她出湖面的富貴小公子。救了她兩次,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惡霸陳鼎勝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四個馬仔被打倒在地上,怪叫一聲,就撲將上來。那少年的背後似乎長了一雙眼睛,只見他側身一躍,轉到小惡霸的背後,把他的雙手反剪過來,往前一送。小惡霸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直直摔了出去,摔了個狗吃屎,半天爬不起來。旁邊那四個馬仔見老大吃了虧,再也不敢上前,爬過去拖起小惡霸,連滾帶爬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