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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拉美西斯微微地撩動自己深棕色的髮絲,“講。”
“是的……”臣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王后殿下那邊請見……陛下已經數月沒有去到訪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否……?”
“不見,讓她好好休息便是。”濃重挺立的眉毛緊緊地踅起,拉美西斯冰冷而果斷地擲下一句,不等內政官回話,他已經拿起了手邊的莎草紙,明確地下達了逐客令。可憐的官員被頂在了那裡,思考了數秒依然不知應該如何繼續這話題,只好恭敬地叩拜,略帶慌張地退出大殿。
法老的氣勢果然可怕!看來全埃及只有禮塔赫和孟圖斯大人能夠自如地應付他了。此次收了王后殿下的人的好處,但是依然是沒有美言上幾句,真是無法交差啊。不過話說回來,傳說種說陛下非常寵愛奈菲爾塔利王后,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捕風捉影的資訊了。在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後,無論那個可憐的王后透過何種渠道如何請見,他都吝於賞賜她一眼。
但是陛下確實是最常寵幸奈菲爾塔利的。奈菲爾塔利的孩子都被加封豐厚的領地,奈菲爾塔利的每次懷孕都是舉國重要的大事。難道只是為了子嗣嗎?為了子嗣的話,哪個女人不都是一樣的?
……內徵官撓了撓自己光溜溜的頭皮,一臉的不解與迷茫。他一邊嘟囔著“王家的事情真的搞不懂啊”,一邊踱著步子向王城外走去。
轉瞬,議事廳又恢復了先前的寂靜。拉美西斯命退周圍的侍從,將手中的文書扔到一旁,斜靠在寬大的椅子上,微微闔上了雙眼。
日前,神殿裡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那個在他面前昂首挺胸的嬌小身影,不受控制地衝進了他的思緒。
艾薇,他打從心裡厭惡的妹妹,那時,他本確實是要殺死她的。小公主的死是因為惡疾,發現過晚,於理與祭司本身並無關係。祭司院向民眾透露出那樣的資訊只是因為禮塔赫如此瞭解他的心意,所有一切就是為了將她置於死地。艾薇畢竟在名義上是王家的血脈,不管多麼厭惡,殺死她總是需要理由,小公主之死,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
神殿裡,他用權杖重重地打在她的胸口。看似因為暴怒的隨意一擊,實則用足了力氣,目的就是要一舉奪取她的性命。但是……她卻沒有死,在他想要前去給予最後的打擊時,他卻猶豫了。只因那一句完全不像是她說出的話而猶豫……
“正因為埃及是你的!你是人與神間唯一的中保,你是上下埃及的正義,因此你更應當恪守公正,獎懲分明。”
她說得……很有道理。
他對艾薇的憎惡,恐怕多半是來源於這個年輕妹妹的母親,父王的情人。那個背信棄義、滿嘴胡言的女人。但其實,他對這個自己一直厭惡著的妹妹,卻從來都不曾瞭解吧。比如今天她可以說出那樣的話來,就已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印象中,在他們稀疏的那幾次會面裡,她總是躲著他,充滿恐懼和戒備地看著他。他從來沒想過她可以那樣勇敢,在那種生死懸於一線的情況下,果斷地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奴婢。
嘴角掀起一絲淡淡的弧度,原來到了現在,還有如此膽量的人。而這個能激起他些微讚許的人,竟是自己那樣厭惡的妹妹。
或許,在這件事上他真的逐漸偏離了一個統治者應有的公正,過分地感情化了吧?或許他真的需要一點時間再去考慮一下,是否要殺死她……
或者,另作它用。
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第四章 漣漪
我願以死亡為賭注,只為可以再見到他的百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不在乎他早已不認識我,亦不在乎他愛著別人。
只為看到他依然鮮活地站在我的面前,只為看到他依然透徹的琥珀色雙眸。
我便感到幸福。
耳邊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好象是碎石的裝飾互相敲擊發出的聲音,冰涼的布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化解了好像要將她灼燒的熱度。她動了動嘴唇,因高燒引起的皸裂帶來了些微的疼痛,乾涸的喉嚨感受到針刺般的疼痛,她微微地咳嗽了起來。
“需要水嗎,殿下。”
蒼老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她聽到旁邊的人慢慢地走開,然後又慢慢地走回來。略帶粗糙的老手小心地扶起自己的背,將水杯拿到她的嘴邊,“艾薇殿下,請喝水吧。”
溫熱的水碰到嘴唇的裂口,她只感覺一陣疼痛,緊接著就一口吐了出來,用力地咳嗽了起來。
“殿下,是水太熱了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