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紗般輕幻的月色,真真好似沒發生過一般,四周仍是靜悄悄的,沒有誰的簫聲,沒有誰的嘆息……
黯然轉身,冷不防撞進一對晶亮深幽的眼眸裡。我嚇得魂都飛了,那人卻目光一沉,霸道地壓上來堵住我的唇。驚呼吞進了喉嚨裡,唇間只剩下輾轉的纏綿。感覺所有的呼吸都擠在胸腔裡,鼓動著急促的心跳,我也不知自己何時把手臂勾上了他項間……總之停下來的時候姿勢就是這樣。兩張臉幾乎貼在一起,呼吸著彼此的呼吸,眼睛怔怔看著眼睛,誰也不捨得移開……
半晌,終於聽沈擎風啞聲問道:“你……是人是鬼?”
“你覺得呢?”我睡下眼簾,藏起心底洶湧的悸動。沒有見面時尚可理智清明,一旦相見,我竟後悔自己耽擱了這麼些日子,應該早讓他知道,其實盈兒沒有死……
他伸手輕撫著我的臉,兀自言語:“再試試……”灼熱的氣息夾著淡淡的沉香,說話間又要湊上來。
這時想起自己並未完全康復,感冒容易傳染……我一下就推開了彼此的距離:“等等——”
他倒是很聽話地停下來了,四下環顧,笑得比春天的桃花還要華麗動人:“跟我來。”
紅燭昏羅帳,桌椅門窗雕鏤精緻,畫屏一側的小几上燻著嫋嫋的沉香,跟沈擎風身上的味道一樣,恬雅,在寂夜裡令人心情舒暢。我打量著房間的陳設,有些傻眼,比之梅院的清雅和皇宮的厚拙恢宏,此處真是妍麗奢華啊,怪不得連小義的房間亦如客棧的天字號房那般舒適。
沈擎風關上房門,仍微微笑著,語氣卻是異常:“燕京的宮殿瓊宇多是前朝留下的,這裡……據說原是一名高官的府第,如今卻被外人拿來招待主人,你說可笑不可笑?”
我聽得懂那言外之意,淡淡回道:“何必如此在意?那人肯定是個貪官。”記得後來,遼國貴族不也因耽於享樂而逐漸腐化,最終招致了亡國的命運。
他怔了怔,而後雙臂環上我的腰:“我的意思是,這國土是大宋的,而你——是我的。”這樣的霸道是他一貫的風格,之前我極為反感,再想想他也不過就是嘴上硬,實質沒多少效力,也就由著他去了。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日後還要繼續跟著七王爺麼?我是說……在我們回了揚州後。”
他輕輕執起我的手,引我坐在燈前:“我與爹爹合計,已將米糧和航運產業盡數交給了王爺。而且,宋遼亦簽下免戰書,恐怕再沒什麼地方用得著沈家了。以後,我們就留在南方,終生不再北上。這樣你可安心?”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答案。據我所知,沈家的家業大半是米糧和航運,全送了人,大富之家一下散了……不是愛財,不過心頭總湧上幾分世事無常的滄桑之感。
“考慮清楚些,我可是變窮了吶……”他煞有介事地提醒。
我側著頭,狀似輕快地回道:“那正好,水盈本來就是出自寒門,再也不會有人說我配不起你沈大少爺了。”
“瞧你說的!沈家雖然敗了,我有手有腳,養活妻兒總不是難事,更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朝我眨眨眼睛,總算攤牌了。就知道他,怎麼會不替自己留一手呢?
如此說來,以後……還是挺值得期待呢,就是不曉得……
“這幾日他……呃……我是說蕭將軍可曾找過我?”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我多少有些不自然。
沈擎風神色一凜:“怎麼不找?我猜他知道你未死,從失火那日起,他總共來過驛館兩次。美名探訪王爺的傷勢,實則暗中把整個府第都查了一遍。三天前,我還送了一名探子回他府上……”
我一下緊張得不得了:“那現在——”
“暫時還算安全。我不是說了麼,他已來過兩次,仍舊一無所獲,不免會灰心。過兩日隊伍便要啟程返宋,只待離開遼人控制的地方,他再有本事也奈何不了我們的。”
說著自然問起我此刻藏身何處的事情,當他知道我居然與小義共處一室,險些臉都氣綠了。我連忙安撫說小義並未察覺我是姑娘,繼續躲上兩天應該沒有問題。見他依舊臉色凝重,我禁不住涼涼地開口:“留在你身邊也可以啊,在被發現和吃乾醋之間,少爺不妨選一樣?”
他投降,嘆口氣,無可奈何地將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你這臉蛋兒跟身板……也就小義那笨蛋會認不出來,記得萬事小心。”
我點了點頭,踏出房門,忽地又想起了方才庭中一幕,轉身望著他,欲言又止,最終也僅是一句幽幽的“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很多很多吧,對不起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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