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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像狼,泛著血絲,兇狠而危險。我快被逼瘋了,沒有水盈的記憶,這個人的舉動總是叫我猝不及防。不知道他為什麼高興,又為什麼突然生氣。掙扎絲毫無用,他一手圈緊了我的腰,而另外一隻手伸向我的胸口……
呼吸和心跳一齊變得困難,我感覺腦袋就要爆炸,掙扎換成了帶著哭腔的求饒:“放開……我頭暈……”荒山野嶺,孤男寡女,我之前的放心是因為認定了自己是沈擎風不要的女人,他不可能會對我怎麼樣。而現在,我知道他是認真的,他緊緊勒著我,一點都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布料撕裂的聲音傳進耳畔,他的狂亂在目光觸及我臂上的硃砂痣時方停歇下來。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前的一切……”問得小心翼翼,帶著探詢的語氣。
“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敢這樣對我?”我趁他不備時猛地推開他,誰想腳下一陣虛浮,身子竟軟軟癱在了地上。沈擎風見狀,便想過來扶我。
“不準再靠近……”我躲開,爬過去拉起半溼的外衣,挪到了火堆另一頭,遠遠與他隔開。神經依舊繃緊,過了十幾分鍾,直到確定沈擎風不會再粘過來,我才把頭埋進雙膝,緩緩合上眼皮。又冷又餓,筋疲力盡,好難受,快要撐不下去了。剛剛沒摔死,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估計也活不長……
不知睡了多久,意識朦朧,昏昏沉沉的。我夢見媽媽叫我到床上去睡……可哪裡有床?正著急的時候,有人抱起了我。他是幫我找到床,然後用手臂緊緊裹住我身上的溫暖,一遍一遍低聲喚著“盈兒……”。我下意識地抗議:“不是……盈兒,是小越……”媽媽喊錯了我的名字……她忘了我……
這場夢做得混亂而無助,待我醒來,彷彿已是隔了一個世紀。烏漆木的雕花大床,繫著流蘇的粉色紗帳,大理石屏風……心裡一驚,莫非又穿越了?我最後的記憶僅僅是那個破爛的木屋。
這時從外面進來個美貌女子,一身湖綠,體態玲瓏。見我睜著眼睛,她手上的東西即被驚得摔落:“少夫人醒了!快,快去通知少爺——”
我蹙著眉,簡直不敢相信這麼高亢的聲音是眼前這位俏美人嘴巴里發出的。房內一下又湧進幾個跟她相同打扮的女子,個個臉上俱是驚喜。相看一眼,便又各自散開各自忙碌……她們喚我“少夫人”,我對這個稱呼太敏感了,沒有穿越,這裡是沈府。不過,這三日我的確在鬼門關那兒繞了一圈。身體疲累加上風寒入侵,高燒一直不退,忙得沈家上下人仰馬翻。
“尤其是少爺,他這幾天都沒怎麼合過眼,跟著奴婢們一起守著……”
我不知道沈擎風是如何把我背下山的,也不知道他如何地守候為我擔心,可經過丫鬟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轉述,這樣的情義還是麻痺了我的心。如果水盈真的是他不要的女人,為什麼可以因為爹爹的一句懇求就上山來尋,還為我做了那麼多……狀況越來越複雜,我感覺自己像是粘在蜘蛛網上的飛蛾,越想掙脫越被纏緊,最難回報就是別人對我的好……
沈擎風的憔悴都掛在臉上,大夫也跟著過來檢視,見我說話條理清楚,那兩人方鬆懈下來。
“燒了這麼多天,我還擔心……”那大夫的話被沈擎風的眼神逼了回去。這傢伙忒霸道!我估計大夫只是擔心我的腦子被燒壞了。是啊,如果他不霸道,我也不會在這裡。想休就休,想要就要……此刻我正躺在沈家的主臥房,這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他不會不知道。他說他把爹爹也接過來照顧了,他叫我安心養病……
“為什麼?”在他離開前一秒,這句掃興的疑問還是出了口。
他回身,笑裡諱莫如深:“因為你還不了五千兩,所以……以身抵債。”
是玩笑嗎?我聽不出任何弦外之音。在他心裡,水盈還有五千兩的身價……旁人看來,沈擎風對我是沒得說了。所以,我不敢輕易提出拒絕,不能太自私,雖然極不願意接受。這裡沒有人會理解我的想法,包括爹爹,如果我再次離開沈家,無疑又將鬧得滿城風雨。也許,現在外面已經傳開了,楚浩然會知道,他會知道……想起那次在松鶴樓,他問我如何選擇玉碎瓦全,負氣的答案竟是預言麼?
沈家的人對我極好,從丫鬟到長輩,特別是沈擎風的姑媽,老派人往我房裡送這個送那個的,想得非常周到。這個姑媽守寡多年,很早便帶著兒子回了沈家,恰好這兒缺個管內的人,她便一直代勞。這麼多年,她管理府內大大小小的事,公正嚴明,眾人心底無不敬服。伺候我起居的綺蘭在她來清歡樓之前解釋了一大堆,我即刻會意:這是位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