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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營回來後的第二天,我見到了沈擎風。不知道蕭寄遠把他關在哪裡,昔日沈家少爺淪為階下囚,他是被押著來到我房間的。待人都走開,我才敢細細打量。他明顯地消瘦了,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只剩那雙墨黑如玉的眼睛,依舊倔傲如昨。衣著雖然換了青衫布衣,所幸還算乾淨清爽,蕭寄遠應該……沒怎麼為難他吧?
“你好嗎?”無言相對半晌,我只覺喉嚨哽噎,艱難地說著最簡單的話。
“好……”他木然應著我的話。下一秒,卻突然上前鎖住我的肩:“你是白痴嗎?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很奇怪,他這會兒生氣了,我竟覺得有些窩心,感到沈擎風還是沈擎風。時間短暫,我簡單跟他說明了揚州那邊的情況,並囑咐他回去時應該注意避開官府,最好先跟沈老爺聯絡上……說到後面,終於發現他越來越安靜,我抬眉望去,只得到一句回應:“盈兒,事情並不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句話,當日在揚州渡頭,沈老爺也說過。的確,蕭寄遠在遼國的地位舉足輕重,他不可能僅僅為了兒女私情便如此大興干戈。要從頭說起,故事長得像一匹布。幽雲十六州受制於遼人,歷來是大宋的心腹大患。原本修建用來抵禦外族的長城失去作用,從宋遼邊界到大宋首都汴京,五百公里間,一望平原,沒有任何險要的關隘可以阻擋敵人。面對如此局勢,朝廷內有兩派意見:主戰與主和。這點看電視劇或者隨便讀讀歷史就清楚的,這個年代碰上的皇帝是不愛打仗的主,對遼軍鐵騎怕得厲害,處處忍讓後退。本來一直以為這些都是廟堂之事,跟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扯不上關係。沒料到沈家卻不是單純的商賈之家,他們結交的那位七王爺素有賢名,是強硬的主戰派,可惜朝廷對他一直採取敷衍態度,給了兵卻不給足糧餉……沈擎風講到此處,我已經明白了沈家在兩國交戰中扮演的角色。整個大宋皇朝,除了國庫,也只有他們能負得起這等開支。蕭寄遠打探到其中內幕,派人綁走了沈老爺,仿他的筆跡去信揚州,將沈擎風也引到北方來。同時,刻意向宋廷透露一些資訊,在發兵前就攪得朝廷裡風生浪起,牽制沈家,斷了七王爺等人的後備……結果呢?自然是遼軍稱了心意,用極其微小的代價贏得了戰爭的勝利,得到他們想要的好處。
“策劃這場變故的就是蕭寄遠嗎?”我幽幽問道。真是一舉兩得,順便將籌碼用到了我身上。
沈擎風緩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可知我為何要細說此事?”
我心中一動,險些低喊出聲:“你的意思是——”蕭寄遠利用沈家父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對於無用的棋子……不知怎麼的,我腦中閃過了昨夜那個恐怖的片斷,雪地上飛濺的鮮血,滾動的頭顱……
“不!他暫時還不會殺我……”沈擎風苦笑著,目光裡不無責怪之意,“但是,也決不會為你而改變。不管你們作了什麼協定,統統取消,馬上給我回揚州去!”
聽聽這是什麼語氣!我甩開他的手,氣得順勢推了一下。未料,沈擎風卻跟著痛呼了一聲。而方才我用勁的地方,青衫上滲出斑斑血跡。我立刻有所警覺,衝上去扯開了他的衣襟,不忍萃睹!胸膛上鞭痕累累,觸目驚心,有新的,也有舊的,縱橫交錯著,裡面那件白色的單衣早就被染得斑駁。想是我剛才正壓到最粗那道傷口上,新痂裂開了,淤血一時湧得急……
沈擎風迅速伸手掩住我即將出口的驚叫,四目相對,我們望著對方的眼睛,無言地搖頭。都曉得彼此的心思,可是誰也說服不了誰,直到視線越來越模糊……淚水流入指縫,他終於鬆開手,臉貼近我的,狀似情人在擁抱,響在耳畔的卻不是情話:“盈兒,忘了你今日看到的、聽到的,別跟他硬碰……想辦法離開,知道嗎?”
喉嚨裡似是被灌滿了鉛,哽咽得難受,我說不出話來,只是很堅持地搖頭。
他輕笑一聲:“莫非是你想改嫁了?好歹給些面子為夫吧,我們分開也沒多久。”
“不是!我……”正想辯解,房門突然“篤篤”響了三下,是時間到的意思。沈擎風驀地推開我,從袖裡扯出一方錦帕:“記得嗎?這是你親手所繡之物。”
我還想著蕭寄遠對他用刑的事,腦中暈暈乎乎的,不知他說什麼。仔細看那塊手帕,素淡得很,雪白的底子,綴著些簡單的圖案,沒什麼特別。而且,也不是我繡的。莫非是之前那個水盈?
門開了,押送沈擎風的武士跟著進來。
沈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