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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找到了目標。那一身暗金的漢服,衣料精緻光亮,並不是每個人都穿得起的。間或偷眼望向對面,我心裡煎熬著焦急,苦思該如何接近。
忽然,場中音樂一變,由歡慶轉入纏綿,節奏雖然緩下來了,拍眼卻是依舊明顯的,彷彿欲寧靜訴說,而又漫溢著情難自抑的激動。心裡正想這曲子有風格……卻驚訝見到在座不少青年男女紛紛起身,雙雙對對聚在篝火周圍。火光映照著年輕的臉龐,情侶們對望著隨樂起舞,眼波如水,脈脈含情。
“怎麼……”我不禁傻了眼,轉頭卻剛好碰上蕭寄遠迎上的親吻,落在頰邊,輕輕淺淺的。我被他的舉動嚇得心驚肉跳,平日這人雖然不無放肆,可如今眾目睽睽……四下環顧,眾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中,少有人留意到蕭寄遠的驚人之舉。這才稍稍放下心,瞪眼埋怨:“你、你……太過分……”想想這也不是什麼罵人的話,加上我又羞又氣,毫無殺傷力,聽起來反倒像嬌嗔,惹得蕭寄遠朗聲大笑起來。
“好盈兒,別生氣了。來!這是你們宋朝的美酒……”他說著還把酒碗遞到了我唇邊。
我簡直想當場發飆!這傢伙話裡已有幾分醉意,莫非真是太興奮了?無奈喝了幾口,錯覺酒勁兒立刻就上來了,頭腦驀地湧上一股子熱氣,臉上也漸漸發燒。
看著蕭寄遠的眼神越來越混沌,我才確定他真是喝醉了。此事有些離奇,他在這種大場合一向極有分寸的。為免他醉後失態,主要是怕他再纏上我,我趕緊叫他的隨身侍從扶他回營帳休息。可惜的是蕭寄遠一離席,我似乎也沒什麼立場繼續呆在宴飲中。滿懷期冀,再次望了七王爺一眼,他依舊淡然微笑,跟周圍的賓客寒暄著,並未注意到我的目光。
悵然轉身之際,有人從肩旁擦過,輕輕撞了我一下。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女,誰都不會發現,我的手裡多了一張字條……
壓抑著瘋狂的心跳,安置好蕭寄遠,我設計撇下侍女,按指示一路東行。那是熟悉的字跡,曾經被我壓在箱底,曾經被我付諸一炬……他沒死,他來了……
料峭春風吹不醒微醺的酒意,裙下輕盈卻仍有揮之不去的恍惚之感。今宵並無銀紅把照,只有明月如霜,我真怕……會是好夢一場。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歌舞,歡宴早已遠遠落在了身後。四里越發的安靜,我似乎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爬上一段緩坡,剛剛站定,頓感眼前一亮。月光下,一人一馬,背對著我的方向相依而立。天地遼闊,只有這一人一馬,寫意得讓人感覺不真實。我眨眨眼,人還在,是真的……
似乎心有靈犀,那人回過頭來,熟悉而深刻的輪廓,沒有別人……赫然就是沈擎風!
還沒走到他身邊,沈擎風一個伸手,將我拽入了懷裡:“看到那個傢伙吻你……我快瘋了!”他的聲音異常低啞,彷彿喉嚨裡哽著什麼硬物。直到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熱流,我才驀地反應過來,心下一緊,掙扎著欲抬頭看他。
“不許看!”他把我攬得更緊了。
他好像很久沒對我用過那種語調了,霸道,不容人拒絕……此刻,我受之而心痛,有一種力量逃出了規矩的圈子,逃出了我所能掌控。放在他身後的雙手,幾許遲疑,幾許輕顫,最終,仍是柔順地貼在他背上。那一刻,我們都清楚地感應到了對方的震動。斂眉低嘆,我明白,有些東西開始不一樣了,始於涓滴,匯成泉湧。張愛玲說香港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蘇的愛情,這場宋遼之戰何嘗不是成全了我和沈擎風?不過,我想我遠比白流蘇幸運,因為這個男人可以為我流淚,可以讓我為他心疼,足矣。
也許,今晚註定是個失控的夜晚,怪月色太撩人,還是遠處那場婚禮太煽情?幾乎忘了身在敵營,也不曾想起前路危機四伏。
飛馬賓士,卻只能憧憬著揚州的杏花春雨。繞過一排灌木叢,我們鬼使神差地在那片靜謐的湖水前停了下來。微風徐徐吹過,夾帶著有青草的味道,清新而甜美。惑於湖面閃爍迷離的神光,亦惑於沈擎風那對生動而深情的眉眼。腦中一片空白,醺醺然欲醉未醉,我始終覺得身下的不是草地而是浮雲。
細碎的輕吻落在眉心、鼻尖、耳邊……最後移到唇上。香囊暗解,羅帶輕分,我的心像迷失在森林裡的小鹿。慌亂茫然,不知如何應對,卻也情願深陷,只道此際銷魂。沈擎風的目光溫柔而熱烈,是水,又是火,欲羞怯低下眉去閃躲,他卻伸手輕輕托起我的下巴,教我避無可避……
月下草原,明湖如鏡,我做了平生最瘋狂之事!若方才是半醉半醒,如今算已全然清明。身上的痠痛提醒我,張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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