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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缺氧,他老頭暈。一頭暈,就脾氣暴躁。有時候喊:我這是在哪?這地方我呆的不得勁,我要回家。
又問我:你誰啊?
還問:你哪的?
再問:你是我什麼人啊?
這些話讓我無語,且不能細想,心裡難受。
陳向陽也為難了。他說,高力強術前再三強調的,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也堅決不通知家裡。他自己給公司打完電話請了假就把手機扔了,也是怕公司和他家裡都通著氣。
陳向陽搖搖頭:他說他死在外面也跟他們沒關係。就是這樣。他。。。。。。他倒也不光因為和他們關係僵的原因。。。。。。
我豁然省悟:你是說,他怕他家人會象你家人對付你那麼來對付他?
陳向陽沉默了,過了會說:我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儘管很困難,還是幫他把話都圓過來了。
我聽出他話裡有話,想了想:你上次說你做了手腳,別人都想不到你頭上,到底是。。。。。。
原來陳向陽上次臨辭職前發起組織的研討會,被房地產界視為一次來自內部的叫板。無論內外,都一致認為是大地聯合高層之間的內訌波及到了其他同行。用陳向陽的話說,他當時是隻打算利用自身的職權和影響力辦件實事,可這件事對他自己和業內產生的後果他的確沒預料到,也根本沒去預料。
我聽懂了,心裡這內疚啊,都是我們家拆遷那事給扯出來的。甭問,他這麼一叛經逆道,在公司一定會被認為是反出去的。因為對他自己在外無意中立了好口碑,又被證監會相中得到提拔,這中國人的心理,那是隻能見得別人不好哪裡能見得別人好的,所以一準把他劃拉到以出賣公司利益換取自己烏紗的那類裡去了。
果然他說:我也知道這麼一來搞不好會弄得高力強挺被動。可當時一口氣上來了,只是覺得應該這麼做。我雖然事先沒跟他商量,但按他的性子,我估計肯定會抱贊成態度的。我倒是想跟他提前打招呼的,可那時侯我們分了手,他老躲著我,就公司裡碰到了也裝沒看見。我只好算了。至於其他人怎麼看,我也不在乎。
那你這次又以這個身份回公司調查,那大家豈不是。。。。。。我抓了抓頭,可以想象到公司裡的人會怎麼看他。
嘿嘿,你不知道,王炮,萬事有利必有弊,反之亦然。人人都以為我跟高力強站在相反的立場上,所以我打起馬虎眼來反而別人都相信。陳向陽笑得居然有幾分狡捷,眨了眨眼。
奧~~~~我拖了個長音,恍然了。怪不得,他說其他人也懷疑不到他身上去。因為都以為他再也不可能去幫高力強的。
天冷了。房子裡開著暖氣。幫他捏手捏腳的時候,能出一身的汗。滴在他身上,有時候很衝動想去舔掉它。
在廁所,假如碰見有人扶著不方便的病人小便,或者剛開完刀的通氣,就不自覺地能看著人家出神。被投來驚異或嫌惡的一瞥,才猛然察覺,臊著臉逃走。
拉著客人滿大街跑的時候,或者是在停靠站等客的時候,仰臉看著滿天光禿禿的樹杈,覺得每一枝都象是把灰天砸出來的裂紋,粗細有致。
他最近會猛地停住話頭,凝神側耳,好象專注地聽著什麼。有時候又盯著來的人狐疑地打量著,若有所思地眨巴著眼琢磨。我知道他快想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樣越是隱隱地害怕。
他想起來的時候,就是我該掉臉走人的時候。
有個夜裡,翻著那個本子,忽然心動。從床上跳下來,胡亂裹了件棉猴,光著腳套上鞋,撒丫子一路跑到醫院。蹲在床前,他睡得很好。我胸腔裡颳起了龍捲風,卻只能默默地著迷地看著他。他說過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很想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生命讓他遭了劫難。
生命讓我遭了埋伏。
還有什麼在前面等著?還有什麼?
可時間總是靜靜地掩著門,不讓你看。
一切,都在心底悄無聲息著。無論發生或者消失。
除此之外,我的每一天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似乎沒有什麼不同。怎麼過不是過呢?吃喝拉撒,五穀輪迴。只不過是更沒心沒肺而已。它們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要不是陳向陽終於在跟高力強大致約定的限期內把調查的事順利給完成了,也許我真的以為這日子就沒個頭了。
他跟我約好了,一塊去醫院。路上問我:兩件事,一個好一個壞,你要先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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