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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不能把兒子小小的身子緊緊摟在懷裡,她已經夠悶的了,去看看他熟睡的模樣也好。
急忙下床,她戴起口罩並用稀釋的酒精消毒雙手,然後光著腳丫踩著細微的步伐往嬰兒房去。
滴答、滴答……樓梯口那座圓弧造型,表面拼花木皮,鐘面採金面雕刻,整點時刻會發出媲美教堂鐘聲的義大利機械式老爺鐘,在這樣的夜晚發出的聲響特別響亮。
當初將這座鐘從英國送回維州,費了她好一番心力,也是因為它,牽引了她和湯鎮權至死不渝的相戀。她習慣性的撫摸過圓弧的鐘身,旋即兀自嘀咕,「明天得讓鎮權把鍾換個地方,免得三更半夜會吵醒寶寶。」
推開幽暗的嬰兒房門,單可薇還來不及摁開牆上的小燈,腳下就傳來一股溼黏的異感,她狐疑的蹙起了眉頭,趕忙摁開壁燈低頭檢視。
抬起腳,色澤深沉的液體沾滿她光潔的腳,她忐忑的蹲下身去觸控,腥甜味登時撲鼻,她不安的目光順著液體的來源看去,瞬間,她的恐懼像是潰堤的洪水,傾洩而出。
她猛然站起身,「啊!羅德太太……」
是鮮血!正汩汩的從保母羅德太太身上流淌而出,半凝半稠的帶有殘溫,而素來充滿活力的羅德太太早已嚥氣的瞠瞪眼睛,彷佛在控訴她的死不瞑目。
「啊!」飽受驚嚇的單可薇趕緊壓住嘴巴,踉蹌的連退了數步,不住發抖的雙手在慌亂中掃下一旁中型櫥櫃上整排的娃娃擺飾,直到背脊抵在牆壁上,「鎮權、鎮權--」
下一秒,她驚恐的望向不遠處的嬰兒床,意識到兒子正身處危險中,一股母親本能激發,她不假思索就往嬰兒床奔去,一把抱起襁褓中的兒子拔腿就跑。
恐懼像緊箍咒,如影隨行的糾纏著她,須臾的距離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竟是如此漫長,不知何時,單可薇早已經淚流滿面,沾踏了鮮血的腳印漫成一條赤豔的路徑。
倉皇回到房間,她緊緊的將門上鎖,僨起的胸口顯示著她的恐懼,她趕緊探望著懷裡的幼兒,「寶寶、寶寶……」她慌了的輕拍著緊閉雙眼的寶寶,然而向來敏感的兒子卻依然緊閉著雙眼,「睜開眼啊,你別嚇媽咪,寶寶……」哽咽的她心慌的探向他的鼻息。
有好一會,她的手就這麼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一雙慧黠的雙眼像被掏空了似的茫然。
涼了,她初為人母的心徹底冷涼。單可薇雙腳癱軟的跌跪在地板上,茫然的心再也剋制不住情緒的放聲尖叫,嚎啕大哭……
「老闆,單老闆?」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拍搖著她的手臂。
單可薇猛然睜開眼睛,只見蘇菲雅站在床沿,一臉不安的望著她。
前陣子蘇菲雅和派翠西亞接連找到真命天子,也都因為新婚而紛紛辭去潘芭杜的工作,造成潘芭杜人手不足,一度讓單可薇忙得天翻地覆,累得老命幾乎只剩一口氣,所幸後來她們都因為忘不了潘芭杜的精采生活,重新回來工作,讓單可薇得以鬆一口氣。
「單老闆,妳作惡夢了嗎?」蘇菲雅彎身關切的問。
單可薇看看她,繼而茫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屋內和夢境回然不同的場景讓她慢慢區隔出夢境與現實的差異,「……幾點了?」聲音還猶有哽咽。
「六點四十五分,我把早餐送來了。」
半撐起身,她拂去臉龐沾黏的髮絲,「謝謝妳,蘇菲雅,妳先去忙吧!」她知道自己哭了,在夢裡,還有現實中。
「嗯。」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蘇菲雅貼心的保持緘默離開。
臨關上門前,「蘇菲雅--」單可薇突然又喊。
「是,單老闆?」她停下腳步等著指示。
「先讓派翠西亞把昨天晚上我跟她提過的收購訊息釋出出去,她知道的。」她沉吟須臾,「對了,小璽呢?出門上學沒?」興許是受了夢境的影響,她無端的擔心起來。
「小璽還在樓下吃早餐。」
單可薇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叫她今天別搭校車了,我待會親自送她去。」
蘇菲雅端詳她的臉色,「嗯,單老闆,如果妳身體不舒服,讓派翠西亞送小璽去吧?我看妳臉色不大好。」
從來不曾有過,打從蘇菲雅來到潘芭杜,她沒見過單可薇這麼虛弱不安的模樣,印象中的單可薇永遠是生氣勃勃、英姿颯爽的模樣。
單可薇強扯出一抹堅定笑容,「不礙事的,跟小璽說我待會就下去。」披上香檳色的晨褸下床,她走入一旁獨立的浴室梳洗。
昨天她沉寂許久的記憶喚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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