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她勉強抬起頭,張唇欲喊,刺熱的眼一片模糊,還沒來得及辨出方向,一隻強健鐵臂已將她環住,牢牢環摟她身軀。
他來到她身畔啊……
陸丹華渾身虛軟,因攀附木塊太久而僵硬的細臂顫顫地圈住他的頸項,臉容埋進他頸窩。這是個下意識的舉動,憑著本能尋求慰藉,直往那安全溫暖的所在鑽貼。
她把自己交付給他,依賴他的懷抱和力量。
她被抱上甲板,渾身溼淋淋直滴水,意識未失,耳中仍清楚聽見其它人說話,知道他們是專程出來尋她的。
一見她被救上,許多熟悉聲音便在周遭響起,七嘴八舌地問她狀況。
她想啟唇回應,要謝謝大夥兒、要他們別為她擔心,然不及多說,一隻男性大掌卻輕按住她正欲抬起的腦袋瓜,把她的小臉再次壓在他頸窩處。
跟著,她人被抱進關船的艙房內。
“巴羅……我沒事了,你……謝謝你們來尋我,沒事了,放我下來……”
她被放落,感覺坐在硬榻上,男人仍離她很近,她兩隻手甚至還攀著他的肩膀,十指抓著他的衣布。與她一樣,他也是渾身溼透,衣衫絞得出水來,但溼衣底下的臂膀和身軀卻漫騰出熱氣,驚人的熱氣,讓她既心安也忐忑,竟有些莫名的怯懦。
“他們沒事嗎?我是說……和我同船的船工和宅裡的兩位大哥。巴羅,你見著他們了嗎?我、我原本跟在他們身旁漂浮,哪知一眨眼就漂散開來——”她陡地噤聲,因男人喉中滾出一聲詛咒,粗啞得很。
她方寸一繃,小手下意識從他寬肩上收回,苦笑道:“我眼睛一張開就刺疼,瞧不清你……你不要不說話,好不好?”
“我說的話你會聽嗎?”巴羅終於出聲,咬牙切齒,真真恨得不得了似的。
陸丹華怔怔然,咬著唇瓣。
她自然記得那晚他對她說的那些。直截了當,毫無修飾,直刺她內心。
他說她心中有誰。
說她在誰眼裡僅是妹子的角色,再多也就沒了。
說她再喜愛誰,也絕無勝出的可能。
她真的沒想介入誰和誰之間。
真的。
她只是努力想從哭著嫉妒中學習該如何笑著去羨慕,那棟崖壁上的樓讓她認清一個會嫉妒、會羨慕別人的自己。
這樣也好的,或者那種全然的寵疼,她終其一生也品嚐不到,但認清自己的另一面,再如何也是好的,而她儘管得不到,卻有能力付出,一定有某些人……值得她寵吧?
“巴羅,我——哇啊!”她驚叫,嚇得往前撲去,因為外頭再一次轟隆隆乍響,猜測又是另一波盲亂攻擊。
昏了昏了,腦子裡有條線繃得太緊,繃過了極點,猛地織斷,她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什麼冷靜自持全拋到九霄雲外,有什麼抓什麼,兩隻細臂再次牢牢勾緊男人頸項,比方才更使勁,柔軟上身密合著他結實的前胸。
“我不怕、我不怕……我、我沒有害怕……”她禁不住地胡亂喃語。“我沒怕、我沒怕的……倭寇殺上岸,好多壞人,村裡好亂,漁船都起火了,到處轟隆隆作響,好多地方都著火了,娘要我別怕,爹要我找到機會就逃,別管他們倆,我不能怕,怕只會壞事,我不怕、我不怕……爹……爹……我沒有害怕……壞人抓我,我沒有害怕……”她突然哭出來,十指再次抓縐他的衣衫,緊扯著不放,蒼白臉容埋在他肩頭流淚,從小小聲的嗚咽突然變成痛哭,淚流滿面。
沒辦法了。
還能如何?還能如何?巴羅半點法子也使不出來。
他原有滿肚子怒火,滿肚子欲質問她的話,此時此刻,當她哭倒在他懷抱裡,如溺水者攀住唯一能救命的浮木般緊緊挨著他,任憑他有再多火氣,也全被她驚魂難定的淚喃澆熄了。
“不怕,你……你不怕,不要怕。”他語氣僵硬,動作卻無遲疑,立即收攏雙臂摟緊懷中纖瘦嬌軀。
柔軀剋制不住地輕顫著,她牙關微響,於是他大掌服貼她的背脊和腰後,緩緩地、來回地安撫慰藉,如在憐愛著一隻受驚嚇的貓兒。
他把臉緊貼著她的溼發,左胸會痛,怪異地繃疼著,他本能地將懷裡人兒壓向那發痛之處,以為能抵擋住什麼……
有些東西他想不明白,也不願想,能全然確定的是,他真不喜歡她的淚,卻幾近變態、隱隱歡喜著,她流淚時,會毫無顧忌、撲進他懷裡哭……
宅裡的管事姑娘出事了。
有她,眾人吃好、穿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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