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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往樓下傳達訊息。
霜姨放心不下,亦先行下樓觀探,由著她慢條斯理地整衫妝點。
適才教金釵客們一鬧,她的外衫被扯掉,羅裙縐巴巴,髮絲微紊,有“貴客”首次登門造訪,倘若不盛妝打扮,要敗了“飛霞樓”樓主威名的。
彎身拾起差些飛出天台外的罩衫,見一個掌心大的小陶甕落在角落地板上,她趨近揭蓋探瞧,唇笑彎了。也不知是哪位金釵忘了拎走的,陶甕裡養著小蛤蚧,這小玩意兒日日得以硃砂餵養,若要在膚上點落“守宮砂”,還需仰賴它呢!
只是,金釵客們哪裡還點得上“守宮砂”?想是養著當小寵物養出興致來了,才一隻又一隻接連著折騰。唉,可憐的小東西。
她蹲下身,潔顎擱在雙膝上,捻起旁邊的細竹枝欲往甕裡撥弄,就在此時,天台邊的紫紗簾斜斜飛掠,似浪一掀,她看到一雙羊皮大靴。
好大的足!
她認得那驚人的尺寸,心微凜,揚睫順著大靴往上瞧。
皆按她內心所預期的,大靴的主人身形高碩非常,虎背熊腰,光是一條鐵臂都快比她蠻腰還粗。
而這個無聲無息躍上天台、闖進她香閨的巨漢,看起來像在發火,發天大的怒火,俯視她的方式教她聯想到已鎖定獵物、正欲衝下掠食的大鷹,兇猛得緊。
好吧,該來的總得面對,更何況她也盼著他大駕光臨。
“雷薩朗大爺把地板踩出泥印啦!”迎向那對鷹目,她話裡有幾分調侃。
這女子的行事作風有多異於尋常姑娘,雷薩朗已體會得相當徹底。
見她絲毫不懼,尚有閒情逸致偏著頭打量他,把他從頭到腳、再由腳至頭瞧了遍,即便惱怒她,對她的膽量仍有幾分佩服。
他覷了眼自個兒的大靴印,目光極自然地移向露出女子裙底的一長條銀鏈子,當然,還有她未著靴襪的雪足。
粗獷眉峰微乎其微地蹙起,有什麼在腦海與胸中掠過,呼息一灼。
當時,她就用這雙足和這條銀煉,勒得他險些扼息斷頸。
以男人所謂的優勢侵逼一名女子,他以為自己佔上風,以為她該驚惶失措、無助求饒,卻從未料及得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挑釁。
生死之際的血肉交合,野蠻纏鬥,那滋味可謂石破天驚。
反擊。
他接下戰帖往她體內求生,既恨且狠,毫無憐惜地只想鑿開一隙生路。他去的秘處太深,深得教他不得不在那緊馥之處死過一回。
淋漓盡致!
“我在找你。”沉氣,他大靴略挪,不介意再多踩幾個泥印。
她也不以為意,盈盈立起,懷裡抱著小陶甕,淡哼:“雷薩朗大爺除了我還能找誰啊?我把你‘心頭肉’刨走,此等奪人所愛之事一向投我所好,你心裡不歡暢,自然是要尋本姑娘晦氣。”
“所以挾走蘭琦兒,只為逼我主動尋你?”龐然大物般的鐵軀猛地迫來。
他大腳好故意地踩住地上的銀煉,一臂捆住她的腰,另一手則抓她喉部,放在她咽喉的力道雖輕,但威嚇的意味甚濃,好似那兩片花瓣紅唇膽敢再吐出什麼鬼話,巨掌立馬便能捏碎那截細頸。
目如炬,他低聲又吐。“奪人所愛,無成人之美……‘飛霞樓’樓主花奪美的芳名,區區在下早有耳聞,原來當中竟還有這等意味,今次確實領教了。”
身在險勢,她笑,清脆如鈴,直勾勾瞅著陡然拉近的男性面龐。
“是嗎?原來你早聽過我。那些人是如何誇我的?”潤顎微揚,美態帶著傲傲的神氣,半開玩笑道:“說我妍麗絕豔、天下無雙?還是說我既嬌柔又芬芳,不愧為世間百花王?”
“樓主倒是對自身相當有自信。”
“這是當然。”俏睫一眨。
輕釦細頸的巨靈大掌感覺到她頸脈的跳動,或者,她不似外表所展現的這般鎮定?
雷薩朗以虎口微微抵高她的臉,專注探究,試著要看透她可惡豔容底下的意緒,對峙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聽聞的卻是另一種說法。”
“請務必詳述,小女子洗耳恭聽了。”好個溫良恭儉從。
鷹目略眯。“傳聞,‘飛霞樓’樓主淫浪風流、狠毒野蠻、囂張猖狂、敗德無端、視禮教於無物……”
“咦?竟有惡毒之人如此中傷我?!”極無辜地瞠眸。
“……無絲毫憐憫之心,特別是面對男人,當男人進退兩難、騎虎難下之際,必定再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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