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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麗的尼姑溫柔地點了點頭,轉身過去提了水壺給那兩個乞丐,然後悄悄地掩上了門。
那兩個乞丐坐在庵前一棵大樹下,一面喝水,一面開始閒談“唉,人海茫茫叫咱們去找一個只知叫做金梅齡的姑娘,這真是難於大海撈針——”
另一個道:“誰教辛大俠是咱們丐幫的大恩人呢?辛大俠託咱們的事,自們就是跑折了腿也得好歹辦得到啊。”
原先一個道:“是啊,辛大俠那份武功人品真使我姓錢的佩服得五體投地,莫說他是咱們的思人,就是他不曾幫過咱們,只要他瞧得起我姓錢的,肯差使我一聲,我也照樣心甘情願呢。”
他們談得暢快,卻不知廟門裡那妙齡女尼正側耳傾聽著哩。
她聽到自己的名字,蒼白得像冰塊般的面孔就泛出異樣的紅暈,顯然的,她內心正如波瀾般起伏不定。
她像是跌人了往事中,她的面上透著嫣紅,雙眉雖然微蹙首,但嘴角上卻合著甜蜜的笑容——
漸漸,她的笑容消失,她美麗的臉上現出一種異樣的悽苦,那種可憐的表情令每一個人見了都會由內心覺得無比的感動——,她用力噙著淚水,哺哺地自語:
“捷哥哥,你永遠也找不到我了——”
“這,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啊,我從生下來的那個時辰,就註定我這一生悲慘的命運,但是老天爺你也太殘忍了,你為什麼要將這樣一個永遠無法補償的重大罪孽,加在這樣一個弱女子的心上?……”
然後,她再想到門外那兩個乞丐的談話,她安慰地自言道:“捷哥哥他畢竟記著我的,這……這已經夠了,就這樣讓它結束,這樣的結束是最……最‘好’的。”
“捷哥哥,你別找我了吧,你找不到的……我將為你祝福……”
她輕輕轉過身,仰望著神案上的觀音佛像,方窗孔外一束陽光正巧照在觀音的臉上,那慈祥而智慧的眉中好似發出令人凜然的聖潔光輝。
她虜誠地跪了下來,緩緩地點燃了一束香,莊重地插入案上的香爐,一縷輕煙裳裘上升,經過那束陽光時,變成了青色的一片。
小尼姑虜誠的祈禱聲順著那縷輕煙緩緩升入浩渺的天庭——
天色一暗,太陽又鑽入深厚的雲層中………
第十六章
時間倒溯至三百年前;這個故事開始的時候——
錦州,山海關外,北風怒號,雪花雖然漸漸停了,但是風卻是愈來愈勁。
灰色的天穹,天腳處略呈現乳白色,這關外的冬天,滿目的蕭然肅殺之情,雪是停了,但是地上己鋪著尺深厚雪,好一片銀色世界。
雪堆後面,蹲著一個小童,年約四五歲,只是他長得細皮嫩肉,眉目清秀,臉圓如球,卻閃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晴,那模樣當真可愛得很。
這孩子穿著一件又大又破的棉衣,肩上背了一小捆枯柴,一雙小手仍不停地在雪中翻揀枯柴,小手凍得通紅。
忽然他停止拾柴,緩緩站起身來,迎面一陣寒風,吹得他打了一個寒噤,他抖擻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雪停了,今晚只怕還要冷呢。”
忽然他瞪著一雙烏黑的陣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天空,原來天空一隻黑鷹盤旋著飛了過來。
邦應一身黑亮扁毛,頭頂上卻是雪白,雖然不大,卻神駿得很,這種鷹兒乃是遼東所產最厲害的一種,喚做“海東青”,身形雖不甚大,卻兇得厲害,尋常比它大上一倍的兀鷹也不敢招惹它。
這小童看它老是繞著圈兒盤旋,心知必有原故,於是爬上那雪堆下望,果然遠處有一隻雪白的小兔在跑著,那兔周身雪白,若非是在飛跑,根本分辨不出來。
那鷹轉得兩轉,忽然雙翅一收,身形就如箭矢般衝了下來,那野兔四足一縱,沒命狂奔。
但是鷹兒計算得極精,下撲之勢正好在野兔前面一點兒,兔子往前一逃,正好碰上它的利爪。
站在雪堆上的小孩看得不禁叫出聲音來,眼見鷹爪就要抓上白兔背上,說時遲,那時快,忽見那白兔往左一鑽,身形卻往右一翻,立時背脊墊地,四腳朝天,一雙後腿猛然往上一蹬——
但聞一聲慘鳴,那“海東青”忽然跌落地上,滾了一滾便已死去。
原來那白免後腿一境,正蹬在鷹腹上,登時把鷹肚子蹬了一個大洞,肚腸流了一地。
那白兔滾了兩滾,也倒下不動了,敢情它肚上也被撕去一大塊皮肉,血流如注。
東北野兔強壯萬分,常能借一蹬之勢殺死巨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