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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民微微頷首,說道:“練了一天啦,快來吃飯。”
餐罷,梅山民問起辛捷今後行蹤,辛捷便把自己又二度逢著金氏昆仲的事說出來,並告訴梅山民自己決定先到湖南一行。
梅山民自然贊成,宿得一晚,次日清晨,便預備動身。
辛捷才回家一天,又要遠行,不由心生依依之感,梅山民微笑著,把梅香劍系在辛捷背上說道:
“這劍子隨我梅山民飄蕩大江南北近廿餘年,不知誅過多少惡人,今日你重仗劍行道江湖,一定要保全‘七妙神君’的聲名,報卻那大仇,想那‘海天雙煞’也必會在梅香劍下伏誅的。”
七妙神君的一番話,不但引起自己的豪興,就是連辛捷也覺自己使命重大,雄心萬丈哩!
拜受過寶劍後,梅山民又道:“那單劍斷魂的兒子,或許未死也未可知,你有機會最好去打聽一下子,再者你這會功夫大大進步,或己超出當年我行道時'的功夫,可以不再借用我的聲名,不必再以七妙神君的姿態出現,想你也未能保持不失吧!”
辛捷雄心奮發的說道:“梅叔叔請放心,捷兒必能如你所願。”
二人一再殷殷話別,辛捷才告別走去。
這時雪已停下,晴空一碧,太陽高照,辛捷在這絕無人跡的荒道上,用上乘輕功馳向泯江,在尚末溶盡的雪地上,拖著一個修長的影兒,緊隨著身體,如一條黑線劃過白雪,如飛而過!
泯江本來是合長江一齊流的,經過數千年的變更,將一條河流分一為二,這四川的沙龍坪距泯江並不算遠,僅有十多里路程。
辛捷一路奔來,不到一個時辰,渡口已經在望。
江邊人眾甚是雜亂,辛捷放慢腳程,緩步行去。
這時江邊已擠滿了要過渡的人,渡口旁邊全停了一條一條船兒和一排一排的木筏,運貨和載人都甚是繁雜。
這渡口本來不甚繁華,但到過渡的時候,卻也甚熱鬧,辛捷走到江邊,但見並列的船兒都已接近客滿,忙上得一艘船,對梢公道:
“可是要順江而上,去三峽嗎?”
梢公點了點頭,辛捷於是找個地方坐下。
再歇得一盞茶時候,船隻預備開行,梢公解開大纜,稍稍乘篙,船隻順水而下。
辛捷遠望長江,只見平蕩蕩的一望無際,到視線交點處,仍是一片蒼灰,斜望那泯江,卻只是細細一線,和長江相比,不知相差好遠。
船隻隨水而沉,不快也不慢,勤的梢公仍撥得二漿,賴的梢公卻動也不動,隨波逐流。
天氣仍然很冷,乘客都縮在艙裡,辛捷想欣賞一下風景,獨自坐在艙外。
江風漸起,船行加速,不到一頓飯時間,已駛出十多里路程。前面便是有名的青龍險灘,古今以來不知有多少船兒葬身在這裡,再懶的梢分到了這裡也不敢怠慢,都站起來緩住船勢,叫客人把行李都放在艙內,以免翻出船弦。
水流加急,船行愈速,簡直是有如一隻脫弦的箭兒。
“青龍險灘已然在望,梢公彼此吆喝著,東撥二槳,西撐一篙,都在迫不急待之間,閃去不知多少暗礁。
險灘的中段江面陡窄,有一段水流由二邊的礁石沖積,形成一個潭狀的水面,初看就像是一片死水鑲在急湍中一般,船隻到了這裡,都是一緩。
梢公乘機大聲對船中的客人道:“前面有更險的地方,眾人請把行李放在艙底。”
敢情他是想以重量增加穩度。
話方說完,要地那岸邊沙灘有人大叫道:“喂!梢公!過渡——”
梢公循聲一望,只見有一個人站在距船約摸六丈的岸上,大聲呼喚。
辛捷眼尖,已看出那人年約四十五六,打扮得不倫不類,滿臉虹髯,卻身著一襲書生儒袍。
梢公大聲答道:“渡船已經滿,怎能再加一人,前面可是全程中最險的地段”
那漢子叫道:“我只是一人,並沒有行李——”
梢公巴不耐煩,大聲道:“你不看見這警戒線嗎,吃水己到最深的地步了。”說著一指船弦上劃的一道白線,果然水已蓋到線頂了。
說完雙篙一撐,船行如箭。
辛捷望那人,只見他臉上掛著一付不屑的冷笑。
江水急奔,船行愈速——
驀地裡,梢公大叱一聲道:“注意了——”
辛捷閃目一瞥,只見江心堅立著一塊極大的石塊,剛好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