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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阿放全家都死於西狄人的刀下,他因被他母親壓在身下,僥倖活了下來。”
“侯爺見他可憐,便把他帶在了身邊,自然就成了咱們虎翼營的一員。他眼見親人死在面前,有點神智不清,侯爺那時年紀也不大,卻象大人似的照顧他,夜夜帶他入睡,又請了大夫給阿放診治,他這才慢慢恢復了正常。”
“所以在阿放心中,侯爺便是他親哥哥一般,他跟隨侯爺五年,侯爺處處護著他,極少讓他上戰場,他卻是一心想殺西狄人,也立過幾次功勞,所以小小年紀便當上了校尉。”
藍徽容望向崔放雀躍的身形,輕嘆了一口氣:“為什麼不把他留在潭州,要帶到這修羅場上來?”
孔瑄微微一笑:“阿放有個特長,他在潭州王府內曾被一位先生看中,授了他堪輿地理之術,加上他有這方面的天賦,只要是他走過的地方,便可繪出極精細的地形圖來,實是從軍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現在只要有需查探地形的任務,必得請出他來才行。”
“所以,此次任務你我都只是負責保護阿放的安全,真正的執行任務者,應該是阿放。”
日照青山,紅豔似火,藍徽容與崔放隨著孔瑄一路向北,馳往月牙河。
由於兩國戰爭,月牙河臥龍灘以南二百餘里直至蓮花關都杳無人煙,三人一路北行,只在幾處東朝哨所見到一些哨兵,直至夕陽西下,趕到臥龍灘前軍聶葳軍營外,才得見兩軍沿河對峙、人馬鼎盛的情景。
孔瑄在聶軍營後的小山丘上默立良久,撥轉馬頭向西行去,藍徽容與崔放忙即跟上,崔放打馬追上孔瑄:“公子,你不去聶將軍營中一敘嗎?聶將軍要見到你,會很高興的。”
孔瑄眉宇間似有淡淡的憂傷:“還是不去了,聶將軍就是隻剩一口氣,也會守住這臥龍灘的。西狄軍只有另闢蹊徑過月牙河,我們得抓緊時間,好好看一下這臥龍灘的上游下游各處地形才是。”
崔放嘴張了幾下,終沒忍住:“侯爺怕見聶將軍我還能理解,公子你咋也怕見聶將軍?當年要不是你揹著聶老將軍出了流火谷,聶將軍和蕤姐姐只怕都沒辦法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這份恩德,他們記著呢。”
孔瑄清喝一聲,駿馬飛奔下山丘,向臥龍灘上游而去。
崔放嘟起嘴來:“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你們倆倒是有一個給句明白話,免得蕤姐姐苦等啊。”
藍徽容略感好奇,笑問道:“蕤姐姐是誰啊?”
崔放眼中放出光芒:“蕤姐姐就是聶將軍的妹妹,去了的聶老將軍的女兒,也是咱們潭州城第一美女,凡是見了她的男子,沒有不為她傾心的,不過,她只看得上侯爺和公子兩個人,潭州城還有人下賭注,賭她喜歡的到底是侯爺還是公子呢。”
藍徽容笑了起來:“那到底她喜歡的是誰呢?”
崔放搖了搖頭:“不知道,勝負未分,這賭局還繼續著呢。”
見他面上悻悻之色,藍徽容忍不住取笑道:“看來阿放也是仰慕者之一吧。”
崔放頓時漲紅了面頰,大聲道:“你這話說得無禮,我可是以嫂嫂之禮對待蕤姐姐的。”
藍徽容連忙道歉:“好了,算我胡說八道,阿放快莫生氣了。”
崔放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打馬追了上去。
藍徽容越來越覺得這阿放可愛至極,微笑著搖了搖頭,也追了上去。
月牙河由西面霧海而來,蜿蜒曲折,至臥龍灘時,彎成一個半圓,象極了初升的弦月,故此得名。
時值盛夏,晚霞照映下,河邊草地與密林綠意蒸騰,河水晶瑩圓潤,光影霞色氤氳著天空,燦麗無比。
三人沿著河岸而行,崔放左顧右盼,目光凝重,神情嚴肅,一掃先前活潑形狀,有時還左右前後奔跑細量,顯是極有經驗。藍徽容曾隨母親學過一些堪輿地理之術,也默默將沿河地形記在了心裡。
直行至暮色深深,視物不清,三人方離開河岸,在河邊一座小山谷歇腳休息。
這座小山谷樹木繁茂,甕鬱蒼翠,水流潺潺,空氣清新。三人奔波一日,孔瑄和藍徽容尚好,崔放小臉上已是有些疲倦之色,孔瑄見狀奔上一側小山坡的密林內,不多時便聽到林內傳來一陣‘古哇古哇’的鳴叫聲。
崔放咧嘴而笑:“哈哈,就知道跟著公子,一定有口福!”
過得一陣,孔瑄拎著只褐色野雞步出樹林,崔放跳了過去,接過野雞,掏出匕首向溪邊奔去。
藍徽容見狀架起火堆,道:“公子學得很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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