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一堆黑色泥土回來,微感訝異:“方校尉,難道這也能吃嗎?”
藍徽容一笑,也不說話,輕輕將那堆泥土捏成幾個泥盆,又將細樹枝穿過盆耳之處,不多時,那黑泥漸轉暗黃,土質也開始發硬,藍徽容提起樹枝,將其架於火上燒烤,烤得一陣,提將下來,望著這幾個泥盆欣然而笑。
慕世琮與崔放看得大為讚歎,崔放嘖嘖連聲:“咱們方校尉這手就是巧,好了,現在可有吃東西的盆碗了,只是沒有飯菜可盛啊!”
藍徽容側頭道:“阿放,方才我們在林間看到什麼了?”
崔放想了一下,大笑著奔入林間,藍徽容恐他有失,忙也跟了過去,慕世琮好奇,也隨後趕了進來,見二人正貓腰在林間採摘野菌,不時打鬧比劃一下,笑得極為燦爛,這一瞬間,他似於林中感覺到了一絲特別的溫暖氣韻,因戰敗而壓在他心頭多日的烏雲悄悄散去。
待孔瑄與士兵們提著獵物歸來,數鍋鮮菌湯已是熱氣騰騰,雖然人多湯少,卻也是這幾日來第一次飲到熱湯,泥盆在將士們的手上傳遞,雖無油鹽,那鮮味也讓眾人讚歎不已,多年以後,倖存下來的人,總還記得,這一輩子喝過的最鮮最美味的湯,就是那一年的那一夜,在蓮花山逃亡過程中,那一鍋未放任何調料的野菌湯。
再在群山中轉了兩日,一行人終於走出蓮花山脈,立於最高處,已經隱見蓮花關雄姿,眾人望著山下巍巍雄關,皆長吁出一口氣,崔放等年輕人更是喜上眉梢,孔瑄卻似覺得有些不對,行至慕世琮身邊道:“侯爺,情形似有些不對,我先去探查,你們在這處等我。”
個多時辰後,孔瑄急奔了回來:“侯爺,蓮花關失守,王爺退回安州了!”
他這句話甚輕,卻如晴天霹靂般在眾人頭上炸響,數人腳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大家均未想到,歷盡千辛萬苦,潛回蓮花關,卻要面對蓮花關失守、慕王軍慘敗的現實,由蓮花關前去安州還有三百多里,這些殘兵,又如何能突破重重敵軍,回到安州呢?
慕世琮面沉似水,眸中閃動的卻是堅忍的光芒,他與孔瑄對望一眼,斷然道:“我們得趕去安州,但蓮花關前往安州,高山較少,多為平闊地帶,不能再這樣全體一起,必須得分散開來,有不願前往安州,想回老家的,現在就說出來,我絕不勉強,任大家選擇。”
山風呼嘯而過,山頭一片死水般的寂靜,誰也沒有出聲,就是先前坐落於地的那幾人,也悄悄站了起來,人人皆是堅定地望著慕世琮。
慕世琮心中稍得安慰,語調冷冽而從容:“現在以五至六人一組,大家分頭潛往安州,但是記住:保命要緊,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轉道往潭州。”他頓了一頓:“虎翼營的弟兄還等著咱們替他們報仇,大家可得把小命留好了,不管是到安州還是回潭州,總有一日,要討回這筆血債!”
夏末秋初,蟬聲漸低,山銜落日,青山漸染。慕世琮、孔瑄、藍徽容帶著崔放及另一名校尉蘇琅繞過蓮花關駐守的西狄軍,換過普通民眾的衣服,晝伏夜行,悄悄潛往安州城。
一路上,西狄軍的大隊巡哨兵往來不休,由蓮花關至安州城三百多里路,五人走了數日,所到之處,民眾因避戰禍悉數南遷,那些靠近官道的村莊更是被焚燒殆盡,顯是曾遭受過戰亂的洗劫。
五人越走心情越是沉重,由種種跡象看來,這場敗仗對慕王軍來說,實是從未有過的慘痛,藍徽容更是眼見路有屍骨,村舍空寂,田園荒蕪,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之前她雖經歷戰爭,但總是在戰場之上,鮮少見過這種被戰火毀滅、民不聊生的景象,這一刻,她連帶對自己都感到厭倦和痛惡,為什麼要上這個戰場?為什麼要親歷這些痛苦?
這一日午時,五人終於趕到了安州城北門外的小山坡上,放眼望向山下安州城外,只見營帳連天,煙塵滾滾,安州城被西狄軍圍個水洩不通,城下黑沉沉一片鐵甲,明晃晃遍地刀槍,千軍萬馬正在激烈的廝殺之中。
崔放倒吸了一口涼氣:“媽呀,這可如何是好?殺得這麼激烈,怎麼進城啊?”
孔瑄卻輕輕搖了搖頭:“現在正是進城的好機會,趁王爺派了兵出城廝殺,還有機會趁亂進城,一旦我方死守,城門緊閉,咱們再想進城可就困難了。”
慕世琮點頭道:“孔瑄說得有理,現在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只是如何突破山下這西狄軍的大營倒是個為難之處。”
藍徽容笑著側頭道:“郎將大人,不如我們去一趟西狄軍大營,請你再做一回小賊,如何?”
孔瑄哈哈一笑:“有方校尉陪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