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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瑄一愣:“另外一人?誰啊?”
藍徽容只是溫柔地笑著,眸中無限深情,見孔瑄仍是一頭霧水,右手撫上腹部,側頭而笑。 孔瑄全身震了一下,恍然醒悟,顫聲道:“容兒,是,是真的嗎?你不是哄我的吧?” 藍徽容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還不快放我下來!”
孔瑄的一顆心似要從胸腔中迸出,偏偏此時又說不出一句話,仰頭間望見天上明月,只覺自己抱住了世間最瑰麗的珍寶,哪裡還肯放手,恨不得將懷中這人捧在手心才好。
藍徽容見他激動之色,心中感動,柔情湧上,靠上他肩頭,低聲道:“孔瑄,我很歡喜。” 孔瑄半晌後終於能說出話來,眼眶溼潤,哽咽道:“容兒,我也很歡喜。” 夜風中,月色下,孔瑄抱著藍徽容長久站立。這一刻,身後的青山是如此安靜而清澈,二人覺天地間一切像靜止了似的,耳邊、眼中、心裡,都只有對方,都只有這無盡的歡喜,歡喜。
德州,位於容州以北,潭州以南。德州城外三十餘里處的杏子嶺,青山含黛,雲霧縹緲,山下河流蜿蜒曲折,漁舟野渡,深秋季節,風光極美。
晨曦初現,鳥兒在朝陽下盤旋,杏子嶺深處的杏花峰半山腰,是一個小小的村莊。村裡約二十來戶人家,均是背天面土,以農林為生。
孔瑄與藍徽容立於半山腰的一棵古樟之下,望向前方古樸靜謐的小山村,遙見村前空坪處的一棵大樹下,一群兒童正與一身形高大的人在跳躍玩耍,藍徽容幽幽嘆了口氣。
孔瑄頗覺奇怪,二人那夜自暗道逃生,潛出京城,連夜向西北而行,稍稍喬裝打扮,日夜兼程,數日內便趕到了慕藩境內,脫離了寧王的勢力範圍。
二人曾分析過,寧王雖親見二人葬身火海,那爆炸與大火之力足以讓任何人屍骨無存,而封閉暗道的麻石厚達丈許,且封閉後與原來的殿基融為一體,很難發現。但難保他不會心存疑慮,派人四處搜尋於他們。為安全起見,二人還是決定暫時不回翠姑峰,那裡畢竟是清娘等人的故地,等過得幾年,局勢完全平定了,再回那處。
依孔瑄之意,自是要帶著藍徽容回一趟安州,在父母墓前拜祭之後,再尋一處青山綠水過那夢想中的田園生活。
但在安州拜祭過孔瑄的父母之後,藍徽容便提出要到德州走一趟。孔瑄數次問她緣由,她卻只是面露傷感,始終不言。孔瑄知她定有心事,又因她有身孕,一路上倍加體貼,呵護備至,二人自成婚以來,迭遭變故,只有這段路程方體會到了新婚之樂。
藍徽容凝目望著正與幼童們玩耍的那身形高大之人,輕聲道:“皇上臨終之前,曾說過一句話,我當時,還以為他是臨死前神智混亂。誰知,竟是真的―――”
“什麼話?”孔瑄輕輕握住她的右手。
“皇上說,我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叫璟琰。讓我一定要找到他,不要讓他落入寧王之手,不要讓他陷入皇權之爭。我來不及問明白,他便嚥了氣。”藍徽容想起皇帝臨終前的遺言,想起他最後時刻的善心善言,眼眶逐漸溼潤。
孔瑄隨著她目光望去,訝道:“難道他就是―――”
藍徽容哽咽道:“是,他就是我同母異父的兄長,琳姨入宮時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故事便發生在這個小山村裡,是一個傻瓜哥哥的故事。不過這山村的地名她是用虎翼營的暗語說出來的,她還給了我半塊玉玦,要我出宮後到這裡看看,我當時都沒想明白。原來,這裡就是她將我兄長寄養的地方。 當年,琳姨救下我兄長一命,戰亂中抱著他走到這裡,便將他寄養在了一個農家,三年之後,她回來看望兄長,卻發現了一個殘酷的現實。
兄長他,是早產兒,是大費周章才救下來的。一兩歲時還看不出,可到了四五歲時,琳姨便發現他不對勁,他,可能是因為早產的緣故,竟是個呆子。”
孔瑄心中一痛,伸手替她拭去淚水,柔聲道:“快別傷心了,他能活下來,你能多個兄長,是母親在保佑你們。”
“是,我又多了個兄長,多好!” 藍徽容點頭泣道:“琳姨她,發現兄長是個痴兒之後,痛苦難當,覺得對不住我的母親,更無法向王爺說出真相,只得繼續將兄長寄養在這裡,更不可能告訴皇上真相。她是存了必死之心入宮救我們的,她並不想將兄長交還給皇上,她想著等我們回藩境,讓王爺帶著我們隱匿起來,她再―――。但她不想沒有人再繼續照顧璟琰,所以以那種隱晦的方式告訴了我這個地方,那天她臨走前,才告訴我,故事中的那個傻哥哥,就是我的親兄長,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