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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心中無佛,那這世間就只有殺伐與罪孽了。”
仇天行聽她譏誚之言,也不生氣,反而似是極為開心,眼中更有一絲莫名到令人心驚的光芒:“藍小姐果然蘭心慧質,仇某此行,能遇到藍小姐,實是意外之喜。”
藍徽容冷眼看著仇天行在大殿奉上清香,心中一嘆,又將目光投向端然而坐的佛像,眼中露出虔誠悲憫之意。
仇天行奉罷清香,轉過頭來,正見藍徽容仰目望著金身佛像,眼中光華流轉,溢著聖潔的光輝,如大地一般廣袤無垠,如天空一般高曠深遠。她輕揚的下頷帶著清風與明月,捲起烈焰與炙火,撲面而來。
他面具之下的眼神漸漸帶上一絲迷茫與狂亂,不知不覺中抬步走向藍徽容,孔瑄緩緩上前幾步,立在了藍徽容身側。兩人目光相觸,如有潮水在殿內起伏,暗流洶湧。
藍徽容感覺到了殿內詭異的氣息,側頭看了孔瑄一眼,又平靜望向仇天行:“仇大人,請恕我無法越過內心對佛祖的敬意,不能宿在這寺院之內,還望仇大人另作安排。”
仇天行眼中神光逐漸收斂,不再看向孔瑄,呵呵一笑:“既是如此,就請藍小姐宿在大帳之內吧。”
仇天行命人將藍徽容和孔瑄帶至大帳內休息,便未再露面,用過午飯,閒了下來,藍徽容取了棋具,要與孔瑄續那夜未完之棋局。
想起那夜被慕世琮打斷的棋局和隨後慕世琮略帶孩子氣的表現,藍徽容便嘴角輕抿,微微而笑,孔瑄見她欲語還笑,眼睛微眯,憑生一種嫵媚之態,心中一陣恍惚,忽然將手中棋子一放,站起身來。
藍徽容抬頭凝望著他:“怎麼了?掛念著侯爺嗎?”
孔瑄閉上眼來,片刻後猛然單膝跪在藍徽容面前,執起她的雙手,凝望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句道:“容兒,隨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藍徽容感覺到他的手似火一般滾燙,他的眼神中有憐惜,有仰慕,有溫存,還有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熊熊火焰,他仰面看著自己,自己能聽到他略帶紊亂的鼻息聲,能感覺到他略略加速的心跳聲,他雖是單膝跪在自己面前,頎長的身軀內卻似有一股凝定的力量在柔柔地圍住自己,擋住了帳外的漫天風雨。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似要跳出胸腔,手中拈著的棋子啪然落地,頰邊飛起一抹潮紅,微微側過頭去,良久方低聲道:“總得把他們在這處拖上十天才行。”說著輕輕將手抽了回來。
孔瑄默然片刻,拾起地上棋子,緩緩坐回榻上,唇邊慢慢湧起一抹笑容,執起黑子輕輕放於棋盤之上,平靜道:“是,我倒是忘了,這棋還沒下完,棋子怎能離局。”
藍徽容轉過頭來,面色也恢復了寧和,應了一子,輕聲道:“我雖不明這仇都司為何一定要我隨他而來,但也可以猜到,必與我母親有關,在戰場之上,他是聽到我說出‘鐵牛舅舅’四字之後才出言阻止我殺娜木花的,娜木花的性命於他而言並不重要,所以你不必擔心他會報復於我。而我也還需透過他尋找某位失蹤的親人的下落,只是不知郎將大人可願與我一起,將他在此處拖上十天,好讓王爺能從容佈署,等待援軍前來。”
孔瑄再落一子,也不回答她的問題,面上似笑非笑:“我喚你容兒,你卻稱我郎將大人,這可算怎麼一回事?”
藍徽容一愣,也覺有些好笑,側頭道:“那我該如何稱呼於你,孔郎將?”
孔瑄面上浮現得意之色,雙肘撐在棋盤上,湊到藍徽容面前低聲道:“也不用多麻煩,就去掉一個字,好不好?”
藍徽容也不著惱,落下一子,笑道:“這將軍的名號可不是能夠說不要就不要的。”
孔瑄坐正身軀,閒閒道:“容兒錯了,這些俗名,恰恰是能夠說不要就不要的,只有人心裡的某些東西,才不是能夠輕易放棄的。”
藍徽容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也是,倒是我想偏了。”兩人相視一笑,都讀懂了對方言中之意,兩人相識以來,經過患難,共過生死,也曾共同擁有秘密,卻是此刻,覺得最為投契,心中都湧起知己之意。
一局下來,兩人竟是和局,望著棋盤上黑白之子互相咬合之勢,孔瑄笑道:“下次侯爺再死拖著我下棋的話,就讓你上陣,再贏他一回彩頭。”
藍徽容搖了搖頭:“這處事了,我也不會再回慕王爺那裡了。”
孔瑄正待再說,帳外響起一個清雅俊賞的聲音:“藍小姐。”
“請進吧。”藍徽容與孔瑄對望一眼,淡淡道。
帳簾微掀,一人緩緩步了進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