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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夕陽已墮,皓月初升,一片清光,從窗格透進來。月色下,燭光裡,孔瑄微笑而坐,藍徽容雙眸一亮,心神飄蕩間,慕世琮已悄然退至屏風後的外間。
四目相會,二人都如痴呆了一般,只是愣愣地看著對方,誰都沒有移動一下,也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只是二人的眼神中,卻似交流了千言萬語,透出了無盡的關懷與思念。 她的眼中隱有倦怠與無助,他的面上也隱有奔波與辛勞,卻都只是默默地看著對方,唇角的笑,傳遞著無限溫潤纏綿之意。
十多日的相思與擔憂,盡在這默默的對望與微笑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也各自於這對望之間找到了勇氣和希望。
慕世琮坐於外間,猛然仰頭飲下一杯清酒,酸澀、傷感中又隱有欣慰。正心情複雜時,孔瑄將屏風移開,將他一把拉了過去:“侯爺怎麼將我們撇下,一人飲酒,可太不厚道。” 藍徽容微笑著看著二人笑鬧,取過三個酒杯,執起酒壺,微青色的盞,玉白色的酒,美酒甘中帶烈,烈後餘香。三人執杯而浮,愉悅而笑,都暫時忘卻了虎狼環伺,危機重重的局面,也各自忘卻了心頭的執念與隱傷。
正說笑間,藍徽容忽然輕聲道:“別動!”孔瑄一愣,她已將頭湊過來,細細地看了一下,溫柔的聲音中略帶疑惑:“孔瑄,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太操勞了,怎麼有白髮了?!” 孔瑄自服下毒藥後,又屢受重創,身體受損,前幾日便發覺鬢邊隱生白髮,知毒藥有提前發作跡象。慕世琮發覺後,也是大感焦慮,無奈風聲放出去不久,一時等不到仇天行前來,也無計可施。 二人視線相交,慕世琮嘴唇微張,可上午與孔瑄的對話浮於腦海,他心中一凜,別過臉去,悶頭喝酒。
“孔瑄,還是告訴容兒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仇天行若真的前來京城,不僅是容兒,你都不能直接出面。他身份敏感,萬一讓皇上和寧王的人發覺,只怕會扣王爺一個與西狄勾結的罪名,又會追查當年事情的真相。到時不但容兒和你脫不了身,恐怕還會引起滔天戰火。再說,不管他如何待我,總是我師傅,也是撫養了我十多年的人,我與他之間,尚有師徒之義、撫育之恩需得了結,你和容兒,切不能插手。”
藍徽容一心看著那幾根白髮,未察覺到二人的異樣神情,雖覺慕世琮在旁,有些羞澀,還是伸出手來,想替孔瑄將他鬢邊白髮扯掉,孔瑄忙微微閃身,藍徽容以為他礙著慕世琮,便也未再執著,放下手來。
孔瑄溫柔地看了藍徽容一眼,微笑道:“你們在人前演戲,我總要在後面做些什麼才行。不過,讓那些情報透過允王之手,不著痕跡地給皇上的人查到,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 聽他此言,藍徽容心思轉回正事上,沉吟道:“現在我們只是做好了第一步,下一步如何行事,還得想周全一些。”
“是,皇上雖初步消除了對侯爺的猜忌,但如何令他放了藍家人,放侯爺回去,還真是有些難辦。”孔瑄見她不再關注自己的白髮,暗暗鬆了一口氣。
慕世琮道:“看來容兒得想辦法把寒山圖找出來才行,清姑姑定將寒山圖藏在了某處。” 藍徽容搖了搖頭:“現在看來,皇上的心思不單是指向寒山圖,我還得再試探一下他的真實想法。倒是寧王,現在被我們這麼一攪,為了戶部的事情,只怕他心中想的唸的,就是要從我這裡得到寒山圖。”
三人商議片刻,見時候不早,慕世琮道:“容兒,我先送你回宮,改日再來找你。我那侯府外滿是監視之人,怕引起皇上和寧王懷疑,孔瑄不便露面。他現在住在玉媚樓,那裡是父王早年設下的一處暗樁,若有緊急情況,你就去找玉媚樓的晴芳姑娘。”
藍徽容站起身來,望著孔瑄,二人目光膠著在一起,難分難捨,慕世琮眼神一黯,走了出去。 藍徽容靜靜地走到孔瑄身前,凝望著他略顯憔悴的面容,眼中盡是痴戀與不捨。孔瑄伸出手來,替她將鬢邊秀髮攏到耳後,見她眼中隱有淚花,手指輕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尖,略帶調侃道:“虎翼營的規矩,不能掉眼淚的,忘記了?!”
藍徽容側頭一笑,眼淚卻啪啪地掉下來,怕孔瑄看見,將臉埋在了他的肩頭。孔瑄將她緊緊抱住,感覺到她的淚水洇溼了自己的衣衫,她的心在勃勃跳動。想起她孤身一人在宮中與豺狼為伍,想起自己不知是否能順利拿到解藥,陪她一生一世,心中憂痛交纏,騰騰如沸。
他將頭低下去,貼到藍徽容耳邊,輕聲道:“容兒,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哭,要照顧好自己。”
藍徽容覺自己的淚水就要控制不住,洶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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