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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孔瑄摟上她的腰肢,右足在地上旋轉數圈,隨著急轉之勢,奮力將她拋上半空,藍徽容身子飛到那石柱前,可那石柱較為光滑,並無可攀援之處,恍然間看清了數個字,又落了下來。 孔瑄笑道:“看來得多拋幾次!”正待再次將她拋上,卻見她俏臉煞白,怔怔無語。 “怎麼了?”孔瑄這段時日來從未見過她這等神色,不禁有些擔憂。
“簡—南—英!”藍徽容緩緩道:“上面的字,是簡南英刻下的。”
孔瑄心一跳,忙拉過她:“我們不看了。”
藍徽容最初的驚悚過後,反而慢慢坦然下來:“不怕,不看並不代表超脫,反正我們與那些往事再無糾葛,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到底刻了些什麼。”
孔瑄爽朗一笑:“容兒此言甚合我意。”步上前來,再次將她拋上,數起數落後,藍徽容一聲長嘆,執起柴枝,在地上的塵土中緩緩書下一行字:“我簡南英立誓,若有負清娘,定遭天譴,永墮輪迴。”
想起一生為情所苦,為愛人所負,揹負國仇情恨,痛失結義兄長,武功盡廢的母親,藍徽容的眼眶漸漸溼潤,孔瑄明她心思,上前擁住她,柔聲道:“你母親際遇再坎坷,至少後來與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光是幸福的,你們一家三口,相守的這麼多年,那種平淡的幸福是任何權勢都給不了的。” “是啊!”藍徽容依依嘆道:“母親曾說過,經歷過一切風雨之後的平淡才是真正的幸福,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才知道她是有感而發。”
她依於孔瑄胸前,輕聲道:“自古權勢害人,簡南英負我母親,害人無數,就為了那個皇權寶座,只是不知他午夜夢迴時,可曾感到片刻的歡樂?”
她忽然來了興致,仰頭望向孔瑄:“孔瑄,我們也在這處刻上一行字好不好?冥冥中羞死那簡南英。”
孔瑄望著她興奮的雙眸,微笑道:“好,我拋,你刻!”
火光跳動間,孔瑄不斷將執著匕首的藍徽容拋上半空,裙袂起舞,石屑飄飛,待二人精疲力盡時,那一行字終刻於石柱一側。
二人靜靜躺於虎皮之上,孔瑄將藍徽容摟於肩頭,輕聲道:“告訴我,刻了句什麼話?” 藍徽容合上雙目,緩緩吟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孔瑄心中又甜蜜又傷楚,喃喃道:“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align=〃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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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抉擇
對潭州城的人們來說,今冬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這鋪天蓋地的大雪,便是那一早一晚,縱馬疾馳在潭州大街上,如冰山一般散發著冷冽氣息的慕小侯爺。
潭州城的人們漸漸都知道,小侯爺自藍霞仙子被寧王帶走,與西狄賊子同歸於盡的訊息傳來以後,便再也未曾笑過,加上他的好友孔郎將神秘失蹤,現在的小侯爺,無人敢靠近他的身邊,就是曾經被人們看成與他是天生一對的聶蕤聶小姐,也只能默默地在遠處看著他。
小侯爺重建了虎翼營,早出晚歸,在城外訓練著新兵,他在較場上的聲音依然洪亮,卻從不說一句多餘的話,他整日冷麵注視著訓練計程車兵,以近乎嚴酷的標準要求著這些從慕家軍各部抽調來的精兵。
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誰也不敢去問他什麼,縱是慕王爺和一直纏綿病榻的慕王妃,也只能從每日的晨昏定省中得到他簡單的幾個“好”字而已。
每日和小侯爺最親近的,朝夕相處的,便是他身下那匹駿馬,聽說那馬是藍霞仙子留下來的,小侯爺每日都是騎著這匹馬去軍營,每夜又騎著它回王府,他不準別人碰它一下,就是喂草洗涮等事都是他一手包攬。
這日,慕世琮仍騎著青雲早早出了城,虎翼營的新兵們經過近兩個月的殘酷訓練,也基本能讓他感到滿意,只是,這震天的呼喝聲中,少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眼前就是雄兵百萬,又怎敵得過心中的寂廖與痛苦?
雪夜中,他緩緩策馬回到王府,到父王母妃處請安之後,慢慢向王府後的‘靜廬’走去。 自孔瑄留書離去之後,‘靜廬’便由崔放居住,一來不致荒廢,二來也盼著孔瑄若有一日悄悄歸來,這園子能有點生氣。
崔放見慕世琮進來,也不復以前的跳躍,他安靜地接過慕世琮手中的雪氅,到銅壺中倒了熱水,擰了熱巾遞給慕世琮。
慕世琮將熱巾敷於面上,身子如玉柱傾倒,仰面躺於木榻之上,面上溫熱的感覺和心中冰寒的痛楚讓他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忍了許久方悶聲道:“阿放,你先出去吧。”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