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3/4 頁)
初,是皇族春獵的日子,簡氏以武立國,極重騎射,春獵是一年一度僅次於春節祭祀的隆重節日,皇帝、眾皇子、再加上宗室、重臣侍從及隨行者數千人,浩浩蕩蕩開往京城以北四百餘里地的寶鼎山圍場。
這一日,皇帝命身有殘疾的成王留守京城,旌旗招展,車扈接天,往寶鼎山而去。藍徽容奉旨伴於皇帝身側,自是坐在了龍輦之中。
皇帝是輦駕離開城門後才宣藍徽容過來的,侍衛稟奏後掀開車簾,藍徽容躬腰入龍輦時,他正接過跪於地氈之上的宮女手中的茶盅。車簾一掀一放,一道青影令他猛然抬頭,瞳孔瞬間收縮,手中茶盅竟未端穩,滾落於地氈上,嚇得宮女全身顫慄,跪伏於地。
藍徽容今日刻意挑了一件青色勁裝,窄袖長靴,顯得英氣勃勃,神采精華,腰間流蘇和鬢邊一支小小玉釵又為她添了幾分嫵媚,妝容上她也花了一番心思,雖看上去極為素淡,卻將原本稍彎的秀眉微微上挑,腮邊淡勻地抹上一些胭脂,顯得清秀的面龐豐潤了不少。
她這般打扮自是有一番想法,看在皇帝眼中卻是如同利錐鑽心,眼前的這個孩子,容貌本不似其母親,可這襲青色勁裝,這逼人的英氣,又是一個活生生的清娘立於面前。
藍徽容盈盈跪於地氈之上:“容兒叩見皇上!”
皇帝半晌方回過神來,揮手令宮女下輦,低聲道:“容兒起來吧。”
藍徽容微微一笑,起身坐於皇帝側面,見輦內物事一應俱全,站起身來,重新將小銅壺架在茶爐上,待壺中清水沸騰,溫了紫砂茶具,舀出適量茶葉置於茶盅中,緩緩注入沸水,過了初道,手姿輕柔持重,銅壺以鳳凰三點頭之勢注水入茶盅之中,少停片刻,方雙手奉於皇帝面前。 皇帝目光復雜地接過茶盅,她又轉過身去,取過一個織錦靠枕,微笑著墊於皇帝身後,輕聲道:“路途煩悶,容兒斗膽,想與皇上下幾局棋。”
皇帝昨日初見藍徽容,覺她從容鎮定,隱有傲骨,不由起了要將她收服之心,今日再見,先是覺她英姿颯爽,恍若故人,此刻又溫婉如水,似比親生女兒還要貼心百倍。
他自失去與清孃的孩子之後,於子息之事極為淡漠,四子七女,都未享受過他的父愛,他還隱有一種恐懼,每次見到襁褓之中的子女,清娘送來的那個‘死胎’便浮現眼前,令他多年來始終不曾親手抱過自己的孩子。
那些皇子公主們,懾於他的威嚴,在他面前不是卑躬強顏,便是戰戰兢兢,何曾象藍徽容這般平靜中帶著體貼,溫柔中又不失風骨,他本是寂廖之人,忽得藍徽容伴於身側,竟是莫名的愉悅,欣然與她對弈,十局中倒也還能輸上那麼三四局,更是十分開心,不知不覺中,便是黃昏時分,到達了預定紮營的三和鎮。
待大隊人馬紮營妥當,皇帝進駐皇帳,寧王簡璟辰和允王簡璟睿已守於帳內,跪地請安。 藍徽容立於一旁,因早存了心思,便細心的打量了那允王一番,允王以性格懦弱聞名在外,但身形容貌上卻不比簡璟辰差多少,只是略顯單薄一些,舉止之間也稍嫌陰柔。
待二人給皇帝請安完畢,藍徽容上前向二人行了一禮,眼神卻不望向簡璟辰,在允王身上停留了一下,復又站於皇帝身側。
簡璟辰自皇帝命藍徽容入宮,以公主禮制居於嘉福宮後,便有些煩憂,隱隱覺得事情正向自己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此時卻也只得壓下這煩憂,面上保持恭謹溫和的笑容:“父皇有些偏心,只令容兒相陪,兒臣本想時刻陪於父皇身邊,也好替父皇解解悶,不過容兒替兒臣盡孝,也是一樣的。” 皇帝取過快馬送來的各地摺子,邊看邊悠悠道:“朕看你並不是想陪朕,倒是怪朕不該霸了你的容兒,也罷,你不用陪朕了,你們小兩口出去說說貼心話吧。睿兒留下。”
藍徽容寒著臉出了皇帳,簡璟辰緊跟在她身側,見她似是有些氣惱,柔聲道:“容兒,我……”
藍徽容猛然轉過身來,面帶薄怒:“寧王殿下,我來問你,你究竟是真心真意待我,還是隻想謀那太子之位?!”
簡璟辰一愣,不過他也是久經風浪之人,瞬間恢復正常,直望藍徽容冷冽的眼神,誠聲道:“容兒,我自是真心待你,你我相識之時,你不知我是寧王,我也不知你是父皇故人之女,不也相處甚歡嗎?”
藍徽容似是被他此言觸動,沉默片刻,輕聲道:“王爺心意,容兒不敢有忘,只是,王爺以族人性命相逼,此事令我難以釋懷。”
簡璟辰踏前一步:“容兒,你聽我說,我並不想這樣做,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還平安活著,便於願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